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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方欽一把抓住陽關的肩膀,將他往後扯,想將他帶離牢房。
陽關卻是一動未動,方欽竟然一下子沒有抓動他。緊接著,他只覺得手中那把刀被一股巨力硬拉著往外扯,他用盡了一隻手的力氣也沒有撼過這股力量。
「我再問一遍,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陽關單手捏著刀刃,聲音已經不復剛才的顫抖,竟帶了些不耐煩。
「你……」
「哎……」陽關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大概也猜得出來。」說罷,陽關猛地一踩方欽的腳背,方欽疼得慘叫出聲,人的腳骨本就是弓起來的,被陽關這一踩直接就斷了,緊接著陽關的後腦勺就來了。
陽關骨頭比常人堅硬,但關節卻比常人要拉伸得開,這一下頭槌又實又狠,多高的高手都防不住這一招。這一下直疼得方欽眼冒金星,陽關抓住他的胳膊,一撤身,往外一擰,方欽還沒緩過來,又再次疼得慘叫起來,好不悽慘。
之前他聽那個人說,陽關憑藉玄字的內力打敗了一個地字級別高手,他一開始並不信,但是現在,他真真正正見識到了陽關的天生神力,那是一種足夠令人生畏的力量。
「陸霽!」陽關吼了一嗓子。剛剛跑走的陸霽從牆後鑽出來,望向陽關的眼神竟多了幾分欣慰。
「失了次憶,你終於懂得不以身犯險了。」陸霽拍了拍陽關的肩膀。
陽關望天:「嗯……其實我剛才想要將計就計來著,但是我實在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跟他走估計也是一頭霧水,所以算了,還是讓你來問吧。」
「哎喲呵,空了腦子反而長了聰明,不容易。那你應該也不知道,你以前每次都是以身犯險,把我和李異都氣得夠嗆。」
陸霽笑著搖頭,一拽方欽的手腕往後一擰,方欽又是一聲慘叫。陸霽卻是一皺眉,抓了他的手腕來把脈:「你的脈象怎麼那麼奇怪?」
「怎麼了?」陽關看他神色奇怪,「話說,你們學武的為什麼什麼都會把脈,我就不會?還是我以前會的,現在忘記了?」
陸霽無語地看著重點完全偏移的陽關:「我是沒有聽說你會醫術,但是這個人的脈象的確非常奇怪。」
「怎個麼奇怪法?」陽關一歪頭。
「他明明受過內傷。」陸霽臉上也浮現出了一些困惑,「而且很嚴重,幾乎是經脈盡斷內力全失的那種程度。但是他的內力卻很強,明明是在經脈中亂竄,然而這股內力卻被一種奇怪的力量規束起來,我從沒見過那麼奇怪的內力。」
「而且你看他的眼睛。」陸霽掐著方欽的下巴強行把他的臉抬起來,「你看,他的眼睛裡仔細看的話,微有一絲金黃色的光。」
「嗯……」陽關擰著眉,「所以呢?」
「不是吧,你連把蜃地四鬼的事情也忘光了啊……」陸霽撓了撓頭,「算了,現在跟你解釋太麻煩了,我先問他,問完了再告訴你。」
「哦。」陽關點了點頭。陸霽雖然不喜歡問訊,但是審人的手段也是有的,方欽原本還想趁著兄弟倆說話的時候逃跑,陸霽一腳將他踹翻,掰了他身上幾處地方,明明連個外傷都沒有,但是方欽卻疼得滿地打滾。
陽關深深地看了陸霽一眼,明明兩個人張了一樣的臉,看他平時也沒個正形,但此時陽關卻深刻地意識到,這個人,比他外表看起來要強了很多。
又下了幾番功夫,方欽終於撐不住招了。兄弟倆從他斷斷續續地哀嚎聲中,還原了一下當年方欽的經歷。
方欽當年被林玉晚廢了武功之後,林玉晚嫌不解氣,遂玩了一手絕的——她把方欽扔進了南風館,並且讓一個武藝高強的弟子假扮龜公,強硬地留了他半個月。
當然,林玉晚並沒有讓方欽真的去接客,只是借著南風館的情形好生嚇唬了他一番——不然的話,她與當年方家對霜葉樓的姑娘們做的事情有什麼區別?仔細想想,當年她撞上那件事情的時候,他大哥和二哥雖然是犯了獸行不假,但是方欽並沒有真的對姑娘做什麼不軌之事——當然不排除他想做但是來不及做。不過天山派弟子和玉虛宮弟子不一樣,玉虛宮弟子是可以自由上下山的,也就是白天習完了武晚上是可以回家的。但是天山派弟子必須整日待在山上,若想下山需要跟人報備,方欽並沒有頻繁下山的機會。
所以,也許方欽犯了包庇他父兄的罪名,也許他心懷不軌也想對那些姑娘做些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他確實罪不至死。因此林玉晚並沒有要他性命,讓玉虛宮弟子強留他也只是為了讓他感同身受長個記性。
但是方欽因為這件事情卻恨上了林玉晚,他從南風館「逃」出來之後,一路流落到京城,機緣巧合之下,被羅相的家人收留。
羅相雖然在朝堂中的名聲一直是「狡詐」「奸猾」「深藏不漏」,但是他在民間的官聲卻是不錯,他家世代是書香門第、皇親國戚,但是他的家眷都非常熱衷於做善事,比如收養孤兒、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做事之類的。
羅洛就是被當成孤兒,從而被他叔叔的一個庶子收養了,那庶子一家待他非常好,從他之前那通身的氣度就能看得出來。只可惜,他還是對一度拋棄過自己的生父念念不忘,以至於身受重傷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也真是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