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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李異審人很少用哪種血絲呼啦的大刑,但是精神打壓卻是全方位無死角的,慢條斯理的幾句話就把幾個叱吒西域武林的江湖人嚇得臉白慘慘,雙股戰戰,李異大馬金刀的坐在石凳子上,笑得簡直像個地獄來的活閻羅。

    那些天山派弟子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唯一一個看起來像成年人的李異笑得一臉鬼畜,異常可怖,旁邊一個白色頭髮的少年不僅不覺得可怕,反而黏得更緊了些;白髮少年旁邊,一個金髮金瞳,長相妖艷詭異的小姑娘正好奇地上下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那幾個瑟瑟發抖的江湖人,那不屬於稚童的微妙的神情,只讓人想到四個字「狼狽為奸」。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甯步流呢?把他交出來!」

    師兄妹三人早在他還沒現身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這群人的存在了,他們一走進來就被齊刷刷地盯著,三雙不同顏色的眼睛看的人直發憷。

    為首的一個天山派弟子咽了口口水,雖然他們知道甯步流不是那麼好找的,但是,這也未免太可怕了……

    然而沒想到那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齊刷刷地伸手一指另一張桌子旁的正在閉眼假寐的甯步流:「喏,甯步流。」

    「你們……哎?」沒想到三人這麼配合,天山派弟子們還愣了一下,卻見另外一張桌子上面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和一個十歲的孩子,男子樣貌英俊卻又有些滄桑,孩子身板挺直,閉著眼睛,長得十分可愛,哪一個都跟他們印象中的「甯暉」和「甯步流」對不上號。

    不禁轉過頭來看三人:「你們……是在把我當猴耍嗎?」

    李異翻了個白眼,靈牙抱著胳膊看這群人,仿佛在看一群傻子。

    陽關雖然失憶了,但嘴巴依舊是一等一的毒:「看不出來你們對於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明確的嘛。」

    「你!」天山派為首那個弟子指著陽關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妖孽!何以在這裡大放厥詞!」

    他說得滿不在乎,卻沒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一瞬間變冷了。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條狗在這裡狂吠,怎麼,是想趁著沒有長輩,犯上忤逆嗎?」

    靈牙略顯驚訝地看著從林玉晚房間出來的漲潮,她對這個男子的印象只停留在性格溫吞,以及一天到晚護著陳苗苗上,倒是第一次看到他口出惡言的樣子。

    「張潮!你!」

    「我什麼我?你先是擅闖別院在先,擾得病人難以清靜;而後又是有眼無珠,認不得真神;最後竟還空口白牙辱及他人,這就是天山派的教養嗎?」

    「呵,我說錯什麼了?」那個天山派弟子被噎了一句,有些下不來台,強辯道:「甯步流本就是世人皆知的大魔頭,能在他院子裡的,能是什麼好人?長得稀奇古怪的,不是妖孽是什麼?」

    「嗯,那你也應該清楚世人眼中妖孽的定義是什麼吧。」李異放下手中的茶盞子,慢條斯理地問道。

    「什麼?」那天山派弟子愣了一下。

    張潮倒是很快領會到了李異的話外之音,在一邊幫腔:「所謂妖孽,就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嗯,解釋得非常精到。靈牙,動手。」

    於是下一秒,靈牙的彎刀已經到了那個天山派弟子的脖頸上。小姑娘下手頗沒輕重,直接在那個天山派弟子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紅線。

    那些人沒想到這群人說動手就動手,被靈牙的速度驚了一跳。那為首的天山派弟子後知後覺地才感到害怕,冷汗頓時如瀑布一般地流了下來,渾身抖如篩糠。

    「人家剛學功夫不久,膽子很小的,不要上來哦,因為人家不知道自己一害怕會做出什麼事情哦~」靈牙之前對耶律和碩那種矯揉造作的說話方式非常感興趣,行動就拿那種扭捏的語氣噁心別人,陽關最近看她有點怵。

    「這位……」後面一個弟子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不知道李異的名字,聲音尷尬地停在半空。

    「好說,免貴姓李。」李異又喝了一口茶。

    「這位李公子,能否高抬貴手……」

    「好說,永寧侯爺。」李異輕描淡寫地自報家門。

    「……」

    「甯步流是我的師父。」

    「……」

    「所以,煩請把你們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我耳背,沒聽清。」李異撐腮,笑得一臉「和善」。

    「……」對方再一次無語,氣氛一片死寂。

    另一邊閉目養神的甯步流淡淡開口:「天山派的小輩,究竟有何要事,敢膽擾本座清修?」

    「你……你是……」

    「本座甯步流。」

    陽關看著那些天山派弟子臉上的表情,非常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一群人張大了嘴,打遠了看圓滾滾的臉上三個黑洞——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圖案,畫面也不知道是詭異還是滑稽。

    其他人也是見怪不怪了,有時候看到別人因為甯步流的外表驚訝的時候心頭還會浮現出一絲詭異的成就感。李異給了個眼神,靈牙鬆開了手上的天山派弟子,退到陽關身邊。

    陽關揉了揉她金色的頭毛,總覺得通過靈牙他能回想到另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是誰呢?

    「所以,你們找我師父究竟什麼事?」陽關問道。

    那些人的氣焰經過剛剛那一出已經消退了不少,為首那個弟子捂著脖子,還好傷口不深,嗓音卻有些沙啞:「我們就是想請甯師伯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殺我們師父和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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