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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那四位尊者沉默了一下,武真尊者嘆了口氣:「師兄受苦了。」
「那當初你們師兄為什麼又被關在這裡?」
四人面面相覷,卻是無言。李異往上託了托陽關的身體:「私自囚禁他人在我朝是要判刑的,舒樂縣令魏旭是個正直的官員,還有林玉晚撐腰,就算你們師父已經死了,我要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你猜他會不會判你們師父一個私自囚禁的罪名?到時候不管升不升堂,我保證整件事情半個武林人盡皆知,你們天山派顏面掃地。若不想這樣,還不快將當年的事情速速道來!」
其實本朝並沒有關於私自囚禁的罪名,只不過李異極端氣不順所以胡謅了一個,騙的就是這群法盲,回去之後可以給皇帝寫封摺子讓他加這樣一條進去,嗯。
李異這番話說得義正詞嚴,四位尊者立時想到了他背上的陽關是個四品官,不禁有些躊躇,猶豫了一下,還是太虛尊者開了口:「最開始是因為甯師兄娶了一個苗女。師父十分惱怒,屢次派我們出去找尋師兄。後來在御旌城找到了師兄的蹤跡。師父怨恨師嫂勾搭了我師兄,便撇下師嫂和……師侄沒有管,只帶了遍體鱗傷的師兄回來。」
「原本師父只是想關師兄幾天讓他清醒清醒的,但沒想到師兄的性子那麼擰,身上的傷好了之後就一直要去找師嫂和師侄,師父一怒之下讓我們把師兄鎖起來關到房中,整日痛斥他目無尊長,不知禮義廉恥。」
「但是後來,師父去查了查那天在御旌城中襲擊師兄的那些江湖人,不知道起了什麼心思,讓我們帶著師兄來到玉虛宮,將師兄關押在冰牢之內。並且……命我們日日與師兄比試切磋……」
「比試切磋?我看是單方面群毆吧!或者說是嚴刑拷打?」李異冷笑一聲。
太虛尊者低著頭,沒敢反駁:「大概一個月後,師兄就……痴了。」
李異長嘆了口氣,甯暉那個時候身受重傷,又遭逢巨變,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至親之人。師父不理解他,還辱罵於他,致使他那個時候精神恍惚。師弟們還落井下石,所謂的切磋其實就是毆打,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的師弟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誰說習武之人就不怕疼的?
如此這般連月的精神折磨和肉體折磨,甯暉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得瘋。更何況之後還被關了五十多年。
想了又想,李異還是覺得諷刺至極:「你們也別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來,縱然你們阻止不了你們師父把甯暉關押,但總可以在『切磋拳腳』的時候手下留情吧?縱然當時不敢,都過了那麼多年了,隨便哪個人陪甯暉說說話,安撫一下他,他也不至於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承認吧,你們就是因為甯暉天之驕子所以對他心存怨望。這是人之本性,嫉妒。也不要跟我說師命難違,你們敢跟我拍著胸脯保證當初你們在折磨甯暉的時候,心裡沒有一絲看到神明跌落神壇的快感?」
四名老者頭皆是垂得低低的。李異看著抱著甯步流一言不發的甯暉,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甯暉會執著地認為陸霽是他的孩子了。
陸霽比甯步流都有一頭長長的黑頭髮——之前陽關就觀察過,雖然都是黑髮,但是只有陸霽和甯步流兩個特別的黑,跟墨似的。然而陸霽外表看上去年長了幾歲。甯步流本身就是甯暉瘋了的誘因之一,甯暉痴傻了之後,對於外界時間的感知也會變慢。
半百之年,可能在甯暉的感覺中只過去了幾年,所以他不願意相信一個完全沒長大的、如同妖物附身的孩童是他的兒子,也不願意接受一個耳順之年的老者是他的孩子。更何況,他打心眼底希望,自己並沒有離開甯步流多久。
線索到此連成了一塊。甯暉因為手中有金瞳鬼的鑰匙所以引來了江湖敗類的追殺,甚至不惜屠了一個鎮;他師父一開始只是惱怒於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徒弟,但後來調查了一下那些江湖敗類,對金瞳鬼的鑰匙也起了貪念。畢竟一直關押卻不殺只有一個理由——懲罰他,而且要從他口中掏出東西來。然後據靈牙所說,現在金瞳鬼自己也在找那個鑰匙。
那麼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非常關鍵了:金瞳鬼的鑰匙究竟有什麼作用?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對此如此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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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們感受一下吧,也別怪甯暉,他傻了真的是有原因的,哎。(偏偏古代真的沒有囚禁罪,起碼我沒找到,有知道的同學可以跟我講講)
第323章 大師姐
卻說另一頭,林玉晚和陸霽對戰三個大王,打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火熱不一定,水深是真的,為了儘可能發揮林玉晚寒性的內力,五人打架的地方,竟是瀑布前的一汪深潭。
玉虛宮四大盛景,流雲峰、星落崖、凝冰橋(一座跨越兩座山頭的連底凍的冰橋),還有一處便是從半山腰一直垂到山底的銀河瀑。
銀河瀑取「疑是銀河落九天」之意,然不僅於此,流雲峰的山石顏色偏深,一部分山脈處且有礦石。銀河瀑便是位於一大塊礦石旁,白天還顯不出來,到了晚上,那塊山石便會發出微弱的光,若是月光明亮些便尤為明顯。最重要的是,水邊的草叢長年寄居著一大群的星落螢,每到晚上他們便會在譚面飛舞聚集,打遠了看倒真像「銀河傾瀉」之景。
林玉晚雖然內力是寒性的,但是並沒有有形內力。有形內力是可以從「無」變出「有」,但是寒性內力必須要藉助別的東西才能發揮。所以甯暉可以直接把地上的雪變成冰晶陣——其實就算沒有地上的雪他也能變出來,只不過要多花點內力罷了。林玉晚卻不行,她必須藉助水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