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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正想著要不乾脆打個盹補個覺,陽關卻突然發現原本坐在上首座位的六位尊者似乎有些騷動,有一個小弟子躥上去跟文真尊者說了些什麼,隨後幾位尊者臉色一變,竟然半途離席,看方向……是後山!

    陽關心頭浮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此時距離甯暉所在的山洞被他和甯步流燎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父子倆總不至於打了一天一夜都沒打完吧……

    交代了些事情給靈牙,陽關起身離席。就在他走後不久,司徒光突然虛晃一招,跳出圈來:「咱倆這麼打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就當平手吧。」

    林玉晚也順勢收了招,打了個稽首,聲音依舊冷淡:「好說。」

    「走,林賢弟……那個賢妹,咱倆此番那什麼……不打不相識啊,要不去你嫂子那聚一聚喝幾盅啊!」司徒光原本是個豪爽的人,但這幾句話不知道為什麼說得特別尷尬,拽著林玉晚的胳膊就想走。

    林玉晚被他拽著走了兩步,倒是沒掙扎,只不過還是停了下來,氣定神閒地望著司徒光:「先不忙,煩請司徒公子說說,本屆流雲武會,是哪一派贏了?」

    雙方都屏氣凝神,一開始林玉晚陽關還有張潮連下三局,白澄和易嵐掰回來兩局,如果林玉晚和司徒光算打平手的話,那就……

    「玉虛宮!絕對是玉虛宮贏了!」司徒光沒給雙方弟子緊張的時間,直接一錘定音,速度快的就連玉虛宮弟子都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就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天山派弟子面色灰敗,然而六位尊者都走了,連個出頭的人都沒有。六位首徒雖然按輩分是易嵐為首按年紀是徐岩為首,但實際上很多事情還是司徒光說了算。平時最能挑事的向枚也被陽關揍老實了,竟然沒有人提出異議。少數幾個「陽關不算是天山派的」聲音也被淹沒在玉虛宮弟子歡呼的浪潮中。

    林玉晚給了張潮和陳苗苗一個眼神,緊接著就被司徒光拽走了。

    林玉晚原本以為司徒光說去他未婚妻那坐坐只是個託詞,沒想到他真的把她拽倒他未婚妻家的花園子裡去了。司徒光的未婚妻姓孫,是這附近最有名的書香世家,舒樂縣裡面有個雲麓書院就是孫家開的,霜葉樓的碧鳶之前救下的一個被拐賣的小姑娘,因為年紀太小被塞進了私塾,那個私塾也是孫家贊助的。

    林玉晚坐在園子中間的亭子裡,環顧四周,這花園不大不小,雖然嚴寒地區鮮有繁花盛開,但這花園中的松柏竹梅修剪得也別有一番景致,不愧是書香門第。

    這時就聽腳步聲傳來,林玉晚轉頭一看,就見一個衣著清麗,白紗覆面的女子端著茶盤走了進來,款款地給兩人布了茶,然後也沒走,就坐在涼亭的靠座上看書。

    林玉晚喝了口茶,舒了口氣,看到女子的架勢也挑了挑眉:「嫂夫人這是……?」

    女子抬頭看了她一眼,林玉晚可以看出女子的臉頰微微紅了,卻沒有出言反駁,不禁瞭然,看起來之前兩人鬧得雞飛狗跳的,也是有箇中原因的啊……

    本以為司徒光會懟自己幾句或者介紹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卻見他像是完全忽略了這一節,擰著眉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咚」一聲放下茶杯,有些艱難地開口:「……我其實喊你來,就只是想問一個問題。」

    「你既然女扮男裝了那麼多年,能不能看出其他的人也是偽裝的?比如說,我師父。」

    第318章 師父

    林玉晚這會還真是結結實實地愣住了,難以置信地反問了一句:「你師父?明真尊者?你懷疑他是個女的?」

    司徒光點點頭,表情認真:「對。」

    林玉晚難得的整張臉都擰了起來,明真尊者算是六位尊者中對她最好的一個長輩了,她師父從她十幾歲的時候就是個甩手掌柜,師娘雖然對她好,奈何身體虛弱,生了孩子之後更是鮮少到山上來,所給的關懷也有限。

    倒是明真尊者,有時候遇上了會噓寒問暖。有一次她癸水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寒,痛得幾乎昏厥,玉虛宮天冷,若是請人送飯送到後都成冰碴子了。但是她無比地想吃上一口送到嘴邊的熱飯熱菜,卻又不能明說。後來是陳苗苗拎了個快跟她一半高的食盒吭哧吭哧地跑過來,食盒裡裝了一半的熱水,從而使得拿出來的粥菜還是滾燙的。

    那時候陳苗苗還是個孩子,林玉晚還疑惑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情況,結果陳苗苗說是明真尊者看到自己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又接連幾天閉門不出,便讓她來看看,順便帶點吃食。總而言之,不管明真尊者此舉是故意還是無心,林玉晚都承他的情。

    「我知道問你這種問題可能會被揍,所以特地挑了跟你打完一架之後再跟你商量這件事。我也知道我的猜想過於匪夷所思了,但是請你務必仔細想想,這件事情很重要。」

    「你是從什麼時候覺得他有可能是個女子的?」林玉晚食指敲著桌沿。

    「其實這也算是我的一種直覺……大概在五六年前那段時間吧,我師父毫無徵兆地失蹤了大概半個月,回來之後怎麼說呢,話沒以前那麼多了,但是過了兩三個月之後又能重新恢復交談了。」

    「我師父原本很不愛出門的,但是從那以後見兒天的往外跑,也不像之前那樣有什麼事情都跟我說一聲。但是為人處世倒是更細緻了,我是個不缺人伺候的,但是我師父這些年給我的感覺卻是……他會照顧人了,做一些事情也更圓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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