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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不過好在影衛們人多力量大,幾個人纏住方欽,另外幾人搶過碧鳶就跑,雖經歷了一番波折,但還是順利逃了出來。
剛剛聽到羅洛說的話,陽關就明白為什麼陸霽會被綁架了,想到之前在范陽的時候自己曾經被耶律真認成陸霽差點被拐跑的經歷,陽關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又想到之前林玉晚所說的那段往事,有點奇怪:「話說三年前那樁案子不是說被牧天游的朋友抹平了嗎?怎麼還能翻案的?」
影衛們面面相覷,韋舟問道:「牧天游那個朋友是誰啊?」
「我也記不得了,好像姓張?張什麼高?」陽關撓了撓頭。
影衛們也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靠在綠懷裡的白輕輕一擊掌:「你說的是刑部侍郎張德高吧!」
陽關抽了抽嘴角,長得高,這什麼名兒啊……
「張德高的確跟牧天游交情匪淺,為人豪爽,也挺講義氣的,但這人有個特點,貪財,極貪。而且他是蘇瑾麟那一系的官員,他和他兄長都是蘇瑾麟的門生。」
「哦……」陽關明白了,蘇瑾麟倒台,連帶著其他官員也受牽連,張德高既然貪財,估計手底下的銀子也不乾淨,這下被查出來落了馬,以前審過的案子也給了羅相那些人攪合的機會。也難怪正好掐著這個時間點爆出來,還恰巧趕上牧天游不在,只能說林玉晚這個寸勁兒,運氣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陽關理了一下目前為止他們即將要做的事情。陸霽應該是被錯認為是他,被羅洛派去的裴松舊部帶走了,既然有了方向,那麼就可以從玉虛宮林玉晚的宅子到剛剛羅洛所在的莊園這一條路上去找,範圍縮小了很多。影衛們聽完他的推斷,已經四散開去找人了。
林玉晚可能即將被栽贓陷害,但是在這一節上敵人的計劃註定會落空,因為他們怎麼也算不到,林玉晚是個女的。
羅相的人除了利用碧鳶誣陷林玉晚之外還非常迫切地想帶她走,說明她身上可能真的有什麼藏寶圖或者別的特別有價值的東西,先送回玉虛宮保護起來。
甯步流這次是來找爹的,已知他爹是被廖天峰關起來了,動機不明,看守他的六位尊者心思各異,而且他爹手裡很可能會又金瞳鬼的那把鑰匙,怎麼拿到的不知道。但是可能會牽扯到他的一個奇奇怪怪的小師妹——靈牙之前被他打發回去看家了,金髮金瞳的過於招眼,不適合潛入。
而且,陽關並不算多麼信任她。
眼看日暮西沉,陽關也打算先回一趟玉虛宮,找林玉晚交換一下情報順便讓她提防一下,結果回去之後只看到急得團團轉的陳苗苗,以及昏迷不醒的霜葉樓眾人。
陽關當場一句髒話,拿霜葉樓眾人的性命去威逼林玉晚讓她認罪,沒有比這更無恥的了,林玉晚要真是個男的說不定就是必死之局。但是現在他又一時間沒有好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只能回頭問陳苗苗:「大夫看了沒?」
「看了,說是不致命,但是若是昏迷時間太久,還是會有生命危險的。但是我幾乎把舒樂縣所有的大夫都請了過來,都說沒有見過這毒藥,倒是魏縣令家的有個大夫說,有些像宮中曾經使用過的秘藥,他的父親曾經跟一個御醫學過一段時間接觸過,但怎麼解他也不知道。」張潮摁住團團亂轉的陳苗苗,跟陽關說道。
他們這算是第一次見陽關,雖然知道兩人是雙胞胎,但兩人完全沒辦法把兄弟倆想到一起。陽關是個靈活性很強的人,喜歡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又不會完全的不瞻前顧後,肯聽勸,跟他哥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領導者。就見他提筆刷刷寫了一封鴿信,交給張潮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找鴿子放掉,把京城的閻秋綾喊到玉虛宮來。
張潮和陳苗苗一驚:「京城?那得有多遠?」
「總比找不到會治病的要好,先讓城裡的大夫把溫補解毒的方子熬起來,一百多個人呢,總不能白白拖著讓她們送死。」陽關出手果然是雷厲風行。
「說的也是……」張潮雖然不像陳苗苗那樣急得亂了方寸,但顯而易見地有些慌,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框絆了一下。
陽關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難怪林玉晚這麼聽話地就被官兵帶走了,先不說她心裡的障礙沒有完全被疏通,她根本沒有辦法在玉虛宮中人面前亮出自己的真實性別——玉虛宮上下對林玉晚的依賴太重了,不管怎麼說,女子的性別都算是一個弱勢,陡生弱勢,極易生變。
陽關走出太清殿,望著山頭已經完全沉沒但留餘暉的夕陽,深深地嘆了口氣。突然又想到被他忽略了很久的那什麼流雲武會——明明是之前盤算最久的一件事情。他倒是想幫忙,但是他的內力比陸霽還不如,上場就是送的份。林玉晚就算回的來,也不排除面臨一挑三的可能性,想想都心累。
玉虛宮這場戲,看起來是不好唱啊。
……
陸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發燒了,沸騰的皮肉和陰冷的骨髓,將他的靈魂夾在中間狠狠碾磨,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以期有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額頭上傳來一陣冰冷,將他硬生生地凍清醒了,下意識地抬手往額頭上一摸,卻摸到一大塊冰,驚得直接睜開眼,又愣了——冰裡面裹了塊毛巾。
再看四周,卻是一個岩洞,從高度來看就已經大得驚人了,但旁邊是一張書桌,上面點著油燈,還有一張椅子是拉開的,椅子上墊了個坐墊,書桌前面是巨大的書架,上面少說擺了一千來本書。再看身下,竟是一張拔步床,墊著厚厚的被褥。家具都是一水兒的紅木,價格不菲,與粗糙的岩洞形成了強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