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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這時候正好有個有女兒的人家拿了十萬兩銀子走他們這些親兵的門路,之前遇到這種事情他們都是裝聾裝瞎裝啞巴的,但這次鬼使神差的,他收下了那個官員的錢,又打探了一下那家小姐的風評,覺得還可以,便下了手。
陸朝風自然是怒不可遏,好一輪罵,親兵都是面沉似水,但看到攥著拳頭氣勢洶洶的陸霽的時候,卻忍不住開口:「少爺也不小了,應當懂點事情了,莫巴巴占著父親不放,還是早些獨立為好。」
陸霽當時只覺得血沖腦門,死死瞪著那個親兵,然而過了一會,他卻發現那個親兵雙眼無神,面色恍惚,隨後不久便上吐下瀉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抬回去之後連續做了將近半個月的噩夢,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陸霽恍然不解,陸朝風上上下下打量了陸霽好一會,發現那天他穿了一身簇新的銀緙長袍,亮得晃眼。因為生氣,陸霽動了些內力,灰色的眼瞳也逐漸變成亮銀色。兩廂一襯,看久了竟讓人有些眼暈。
陸朝風大喜,說不定自己的兒子有修行幻術的天分。不過幻術比刀扇會的人還少,更多的是用毒或者蠱來造成幻覺的。陸朝風不願意自己兒子沾惹那些陰損的玩意兒,便讓陸霽學射箭,練眼神,一年多下來也是卓有成效,陸霽自此只穿白衣。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陸霽決心不再依靠他爹,想要自己做出點事情來。於是便有了後來的偷襲耶律真。
陸霽鮮少有一對一而且必須打敗對方的時候,所以這個技能完全沒有用武之地,此番用了幻術自己都有點暈,好在反應快,飛起一腳將那趕車的漢子踹下馬車。
因為方才打鬥,陸霽的腳沒有像剛才那麼冷了,然而赤腳打架免不了受傷,陸霽瞄了一眼,左邊大腳趾的指甲蓋的掀開了,血流了半個腳背,說不上是疼還是不疼。移開視線,陸霽一跳,騎上馬車前面的馬,狠狠一拉韁繩,馬兒長嘶一聲,調轉頭去。
往回跑了將近一里路,陸霽回頭一看,不禁「臥槽」一聲,原來那個趕車的漢子居然沒被他甩掉,正攀著馬車後面的車轅死死地瞪著他。那漢子臂力驚人,此時正摳著馬車的車廂底一步一步地往車上爬。陸霽趕忙去解自己騎的那匹馬與馬車的連接扣,卻發現那漢子一邊往上爬,一邊從懷中摸出了一包東西,和一個火摺子。
就見那漢子艱難地從那紙包一樣的東西上挑出一根線一樣的東西,隨後,他臉上帶著陸霽此生見過的最大的惡意,晃開了火摺子,將火湊近那根線。
隨後他鬆開了手。
陸霽又是「臥槽」一聲,眼看著引線越少越短,馬和車的連接扣卻是怎麼也解不開,咬咬牙,乾脆也從馬上跳了下去。
驚天的爆炸聲響起,陸霽在半空中只覺得世界都顫了三顫。他雙手抱著頭,從身後吹來的不是爆風,而是被爆炸激起多高的雪花,直直地往他身上砸去,那力道比鋼鐵還硬上幾分。若不是他跳車的時候做了個起勢,並且往順風的方向跳,說不定此時已經被雪活埋了。
饒是玉虛宮地面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陸霽這一下摔得也差點直接厥過去。然而他在落地的瞬間就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強撐著迫使自己清醒過來,從地面上彈跳而起,一合刀扇擋住了那漢子的一鐧,從袖口抖出小刀直往那漢子心口扎去。
男子半身都是焦黑,甚至還冒著煙,但眼中凶光幾乎泛著血氣,定是要與他不死不休。陸霽心中又有些納罕,他這幾年得罪的人不少,但是傷成這樣也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的仇怨,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有結下。
又或者還是他父親那邊的梁子?陸霽只想了個開頭,奈何對方攻勢猛烈,只能專心應戰。
赤著腳在雪地里打架絕對是陸霽這一輩子受過的最痛苦的折磨,但是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死在這裡。
阿晚,他的阿晚……
雙方有來有往了百餘回合,身上都掛了彩,周邊的雪地上星星點點的全是血跡,若不是自己的陸霽還能開個玩笑說是「踏雪尋梅」之景。又過了一會,對方眼中也露出了一些疲態,陸霽趁勢虛幻一招,隨後丟掉了手中的匕首改抓那漢子的胳膊,隨後雙腿一分,腰部一用力,「嗬」地大吼一聲,將男子整個人摔了出去。
陸霽的身形比男子要小,所以這一下摔得反而更結實。男子一下子也被摔蒙了,竟然一下子起不來身。
陸霽嗬嗤嗬嗤喘著粗氣,一隻手死死地扣著男子的手腕子,一邊盡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
男子冷哼一聲,不答。
陸霽觀察了一下他的臉,確認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人,又掰開了他的眼睛看了看,眼珠是很深色褐色,並不像遼人。然而他眼中的恨意又不像作假。
想了想,陸霽剛想開口,卻聽見遠處「轟」的一聲,還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不禁朝聲源處望去,卻見不遠處是座小峰,不高,卻積了厚厚一層的雪。然而此時,那層白色棉被一樣的雪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下面的雪正像是瀑布一樣往下流,濺起一層又一層的雪花,咆哮著往兩人的方向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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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勇闖天涯()
第307章 太監,活的!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陽關坐在一棵樹上,晃了晃腿,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