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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你別說了！」易嵐抱住頭蹲了下來，失態地叫喊出聲。陸霽波瀾不驚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看了一眼四周。剛剛陸霽的那一番話，除了展示了一下他驚人的記憶力之外，更把三人在切磋中的一舉一動進行對比。

    不管是不是張潮和陳苗苗先動的手，起碼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從未想過要下殺手；但易嵐不一定真的想殺了他們，但是次次攻擊下的是死手，不考慮居心，光是武德便高下立現。

    陸霽的性子其實是跟陽關有些相似的，是那種干實事的性格，最不喜歡的就是捲入一些權力的紛爭——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控的就是人心，陸霽沒有那麼強的掌控欲，也沒有心情去窺探別人的內心。所以每當處於這種場合他就會非常鬱郁且煩躁。

    但是為了林玉晚，他必須待在這裡。

    「據在下所知，這裡尚且屬於玉虛宮的所在地界。在下斗膽問一句，在這裡，是玉虛宮中人做主，還是天山派中人做主？」他還淺淺地笑了一下，露出嘴角邊的兩個梨渦，看上去人畜無害，「畢竟在下也是初入此地，若是搞清楚了其中的關係，也好少得罪一點人。」

    「若是此地是天山派做主，在下立刻向易師叔祖道歉，但若是由玉虛宮做主，在下也想問一問，客人當街欺負主人，可有這樣的道理？」

    「那你又是什麼人，以什麼立場來說這種話？為友之道，可不包括越俎代庖。」武真尊者聲音沉穩且嚴肅，莫名就有種說服力。

    陸霽嘆了口氣，這群人就跟「身份」這兩個字過不去了，剛要開口，卻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明明隔了挺遠，但就這麼清晰地傳了過來。

    「偏我願意讓他越俎代庖，你待如何？」

    第293章 聽說最近流行GB？

    陸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嘴角翹出的一抹笑意，站在他身側的綠勾過陸霽的脖子，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其他影衛們，包括韋舟都非常八卦地看向遠遠走來的林玉晚。

    林玉晚依舊是那一身藍白相間的道袍，陸霽都懷疑她衣櫃裡是不是有幾十件同款的衣服。袖口的藍色系帶並沒有拉上，而是在手肘處打了個結，垂下來的緞帶隨著步伐微微晃蕩，每一步似乎都踩著幾分冷冽的氣息。

    她走得不快，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除了剛剛說的那句話之外也沒什麼想要再次開口的意思。但偏偏陸霽卻覺得周圍的氣氛似乎嚴肅了起來，就連上首的幾個尊者都略略收斂了一下臉上倨傲的表情。

    陸霽剛剛算得不錯，在說出「究竟哪派中人做主」這個辯題的時候，玉虛宮的弟子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雖然沒有明目張胆地表現，但多年被欺壓的不滿已經通過看向天山派弟子的眼神明晃晃地顯露了出來。

    不過他作為提出這個議題的人反而沒有受到多少關注——畢竟還是外人，林玉晚的朋友並不值當什麼。

    但，他相信，能為林玉晚做到這個份上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上只此他一個。

    正想著，林玉晚已經走進太清殿內，她環顧了一下周圍一圈看熱鬧的天山派或者玉虛宮的弟子，淡淡開口：「今天的修行都完成了？」

    陸霽分明看到涇渭分明分為兩派的弟子不約而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弟子們瞬間閉了嘴，卻是一言不發，動彈不得。

    林玉晚也沒看他們，又說了一遍：「沒有做完今日修行的請儘快完成，酉時我會準時隨機考較幾個人的武功是否有進益，若沒有，留下來，我陪你們練到過關了再回去吃飯。」

    眾弟子齊刷刷倒抽一口冷氣，連禮都顧不上行，轉身就跑，寬敞的太清殿大門被堵得水泄不通，甚至發出了木頭被擠壓的「嘎吱」聲。

    陸霽皺了皺眉，剛想說這樣容易出事故，林玉晚的聲音接著響起：「但凡被我發現踩著別人或者被別人踩著的，直接留下來，我盯著你練。」

    瞬間，狂奔的人群停滯住了，每個人都放輕放慢腳步，沉默地、排著隊地魚貫而出，從小在軍營混大的陸霽發誓自己從未見過這麼齊整的隊列。剛剛鬆了口氣，卻見林玉晚冷哼一聲，話卻更短了：「禮數呢？」

    於是陸霽和一群影衛就看到玉虛宮的弟子們站在殿外，比他們見過的所有香客都要虔誠地對這六位尊者做了個揖，那句「福生無量天尊」頌得那叫一個整齊劃一，中氣十足，比軍中拉練的號子喊得都精神百倍。

    陸霽差點笑出聲來，林玉晚卻依舊沒什麼表情，轉過身對幾個尊者行了個禮：「無量壽福。」

    「玉晚啊，回來了？」明真尊者是個又圓又矮的小老頭，兩道彎彎的眉毛，眉尾垂下來好些，兩隻眼睛眯的啊，打遠一看兩道縫兒，表情倒是笑麼滋的，嘴一咧，露出了就剩一顆的門牙，像足了圖畫上的壽星老。剛剛也只有他對陸霽有個笑表情，現在看來，對林玉晚也很和藹。

    「回明真師叔祖，是的，我師父剛走？」

    「嗯，走了有兩天了，走之前托我們照看一下你。」明真話還挺多，絮絮叨叨的，開始跟林玉玩嘮起了家常。

    林玉晚依舊沒什麼表情，只點了點頭。然而文真尊者卻不想讓這一茬就此放過，冷哼一聲：「師侄孫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明真尊者收了口，望向文真尊者，太清殿內頓時又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