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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尊夫人謬讚。」蘇闔沉默了一下,只回了這麼一句。
「於是現在討論的中心全部在您的夫人身上,特別是您夫人昨天還跑到秦淮河畔最大的畫舫上點了一桌最貴的酒席,很多人都認識她了,她也毫不避諱地說她是您的妻子……您不知道,現在京城的女眷有多麼羨慕您的夫人,有這樣一位大方豪爽的夫人,說明她一定很得您的寵愛,也難怪您不惜自毀雙手,受鞭笞之刑,也要娶她。」
蘇闔這才知道昨天一中午閻玉把娃塞給他,自己跑出去幹嘛去了,也難怪昨晚上的晚飯華麗得有點不符合平日裡的風格……有錢真好。
「別說下官的夫人了,就是這滿秦淮河船上的仙娥們,也對蘇大人您這一份痴情念念不忘,好教您知道,她們可想見見您夫人了,好向您夫人討教一下某些手段,如何把您的心牢牢地拴住……啊!」
劉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生生挨了蘇闔一腳,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
蘇闔收回腿,臉上的表情卻是比劉硯還要猙獰,他原本耐著性子聽這個劉硯究竟想說什麼,卻沒想到卻聽越離譜,最後竟拿那些女人來跟他的玉娘相比!
劉硯挨了蘇闔的窩心一腳,卻是笑了,笑聲引來了周圍的許多人,不少人也很好奇長得那麼俊俏的一個小哥怎麼說動怒就動怒。卻聽劉硯諷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你去打聽打聽這些流言,句句屬實,我雖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卻也不屑於去跟這群人嚼舌頭,只是偶爾路過聽到,覺得有趣,便來說與你聽。你不去責怪那些長舌之人,倒來責怪起我來了?」
「再者說,你夫人被編排,還不是因你之過?無非就是你一意孤行與蘇相起了矛盾,還非要娶一個平民女子。老百姓哪敢編排堂堂丞相三公子?倒是你夫人可憐,白白落了人家的談資。」
「蘇闔,你造的業,報到了你夫人的身上,你卻在這裡拿你的下屬撒氣,你說你是不是個懦夫?」
圍觀群眾聽到劉硯這番話,都不禁開始交頭接耳。蘇闔深吸一口氣,將劉硯扶了起來,低頭幫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最後默不作聲轉頭就走。然而還沒走兩步,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玉娘?」
蘇闔抬手扶住面前之人的雙肩,幫她穩住身形,定睛一看卻是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閻玉的手裡拎了兩大包藥材,很自然地將其交給蘇闔後才略帶嬌嗔地開口:「夫君在跟人談論什麼呢?這麼入神,妾身都走到身後了,您都沒發現。」
「抱歉,玉娘……」蘇闔剛想說什麼,卻被閻玉一根手指貼住了唇,頓時噤了聲,卻見閻玉歪了歪頭,看向蘇闔身後的劉硯,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卻福了福身子,衝著他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這位大人,初次見面,妾身閻氏,這廂有禮了。」
劉硯眯著眼神色複雜地盯著這張完全看不出來是有三個孩子的母親的、圓圓的甚至帶了幾分稚氣的臉龐,良久,朝她點了點頭:「蘇夫人,幸會,在下劉硯。」
「玉娘,走吧。」蘇闔不清楚閻玉剛剛有沒有聽到那番話,他希望是沒有聽到,但閻玉此時的眼神,怎麼說呢?像極了被惹毛了的李異,而且是因為陽關的緣故被惹毛的那種。
「劉硯……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閻玉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下巴,歪著頭,神態有些嬌憨。閻玉本身就長得有幾分幼態,眼睛大,臉頰上肉嘟嘟的,加上天生笑唇,做這個動作竟然沒什麼違和感。但是蘇闔卻暗暗流了幾滴冷汗。閻玉越是喜歡賣萌,就說明她越是生氣。
看來是聽到剛剛的話了。蘇闔無聲地嘆了口氣。
「到底在哪裡聽過呢?想不起來了,果然一孕傻三年麼?」閻玉一邊說著,一邊走近劉硯,像是眼神不好似地湊上去。劉硯登時出了一頭冷汗,臉都白了,雙股戰戰,好像面前的不是閻玉,而是一頭洪水猛獸。
「不過麼……算了,不重要。」就在眾人覺得這倆人快要挨在一塊兒的當口,閻玉突然直起身體,一個旋身往後一蹦,往前一撲一把摟住蘇闔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相公,我們走吧。」
蘇闔拎著藥材愣愣地「嗯」了一聲,全程都是被閻玉牽著鼻子走的狀態。
「對了。」走了幾步,閻玉又毫無徵兆地停下腳步,鬆開蘇闔的胳膊,對著那些還處於懵逼中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行了一禮:「半個月後,我會在秦淮河邊三里弄的一座藥堂『緣春堂』坐堂看診,因為身體原因我只坐半天。不過我這個人不問來歷,不循出處,只要來我就給看。鰥寡孤獨以及跟國子監有關的患者診金一律不收,免費。」
眾人譁然,劉硯也愣住了。卻聽閻玉清了清嗓子,彎起一雙杏核眼,暈染了一層薄薄胭脂的朱唇微微上挑,牽出一抹略帶惡劣的笑容來:「但只要是跟橘杏谷有關的人,看一次病,收,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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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的戰爭打響了
第265章 醫者之戰
「閻兄?」
陸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與此同時,閻秋生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閻秋生回過神來,隨即深深地嘆了口氣。
林白崇沒有食言,他把橘杏谷開谷儀式中最黃金的時間段——也就是他露面,簡單介紹了一下橘杏谷的情況,說明了一下仙草崖開放的時間以及注意事項和免責聲明,順便歡迎一下他們這群遠道而來的賓客之後,和橘杏谷「四仙三聖」亮相之前的這段時間——留給了閻秋生。然而這麼多光環也掩蓋不了現在那座靠著瀑布被人群圍滿的天然平整的石台上,非常尷尬地——只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