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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不是我說你是親哥嗎?蘇闔因為這事兒跟李異吵了一架還甩了他一巴掌,你就這麼嘲笑你弟弟?」撕裂的傷口沒有想像中恢復的快,但是比起一般人已經是奇蹟了,正常人不養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陽關只是睡了一下午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真是過於驚人的恢復速度。

    想到這裡,陸霽皺了皺眉,他怎麼覺得以前陽關恢復能力沒有這麼恐怖的?是因為內力提升了嗎?

    「你幹嘛呢?」陽關拿手在陸霽面前晃了晃,陸霽回過神來:「哦,沒什麼,我們去看看我爹這幾年做的木匠活吧!」

    陸霽的竹園子旁邊有一個不算很大但裝飾得很精緻的廂房,之前陽關經過的時候一直以為是陸霽的書房來著,但是在他的小宅子裡已經有個面對荷塘的賞景書房了,所以陽關也想不出來這究竟是個什麼房子。因為沒上鎖,所以陽關反而沒什麼探究的興趣。

    但是經過陸霽的一通近似於溜門撬鎖的操作,陽關才知道,原來這個房子是有鎖的!而且設計得極為巧妙,像是嵌在房門上的一樣,開鎖的過程極為複雜,將近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陸霽才推開了房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台子,無比巨大,幾乎將一整面牆都占據了。台子的樣式像樓梯一樣,一層一層的,一共有四層,每一層都很寬很長,上面鋪了一層紅色的布,布上擺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小東西,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陽關走近看了看,發現真是什麼東西都有,有四個面四個帶線珠子的撥浪鼓,晃起來聲音十分的魔性;有一個像是竹蜻蜓一樣的東西,陸霽演示了一下,只要把上面特質的油繩旋轉繃緊再鬆開,最上面那個蜻蜓模樣的東西就會撲騰著翅膀滿屋子亂竄;還有個機關七巧塔,陸霽拿過來卡啦卡啦旋轉了半天之後放在蠟燭上面烤了一會再拿開,陽關竟然發現從塔的每層窗戶口都冒出了隱隱的光來,不禁直呼神奇。

    最後陽關提起了一串風鈴,跟普通的風鈴不同,上面並不是小木板或者鈴鐺,而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球,轉起來並不會發出很響的聲音,卻上了不同的顏色,花花綠綠的很是好看。陸霽告訴陽關,這是陸朝風做的第一個木工,是掛在他的搖籃上面的,因為陸朝風聽說如果小孩躺著的時候多看些會動的東西,長大後眼神會特別好……

    「這些……都是陸朝風做給你的?」陽關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將軍,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給孩子做了一堆有用的沒用的玩意兒,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開心一點……

    「我說了呀,這是你的,我爹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式兩份,而且你抬頭看。」

    陽關抬頭看了一眼,就見牆上掛了一幅畫,畫中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雖然剛生出來不久,但還是能看到嬰兒頭頂細軟的胎毛,是白色的。那嬰兒睜著一雙紅色的大眼睛,伸出手想要去抓什麼東西,臉上的笑容是獨屬於嬰兒的天真無邪。

    陽關敏銳地發現,那副嬰兒的畫旁邊有兩個略白一些的方印子,跟那副嬰兒的畫同樣大小,有些不解地看陸霽,陸霽笑了笑:「這些都是我爹到處請畫師畫的,另外兩幅原本畫的是我爹想像中你的幼年和青年的樣子,不過你回京了之後我爹就把另外兩幅畫收起來了,只留下中間那副他親眼見過的你的樣子。」

    「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他能想像的最好的樣子。」陸霽拍了拍陽關的肩。

    陽關不語,只是低頭把玩著台子上的各種奇珍巧玩。冷不防陸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旁邊。」

    陽關轉頭,卻是呼吸一滯,恍惚間以為牆邊放了一個等身的鏡子,但又跟鏡子中的自己不盡相同。

    那是一幅巨大的畫,畫中是一個女人,長相跟陽關一模一樣,最難得的是神態也相似,雖然臉上沒有疤,但是柳眉鳳目,鮮艷的紅唇不笑自媚,眉宇間儘是自信和傲氣,一身戎裝,紅色內襯,襯得皮膚皎潔如雪,她一手夾著三柄血紅色的飛刀,另一隻手像是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血紅色的瞳孔中隱隱有一絲戾氣,的確是跟陽關像極,也難怪陸霽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也是陸朝風請人畫的?」陽關靜靜地端詳了好久自己的母親,良久轉頭問道。

    陸霽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這是他自己畫的,這個占有欲那麼強的老男人怎麼可能容許別人畫他的老婆,這畫畫了將近十年呢,畫廢了幾百張都是有的。」

    「……」陽關竟一下子無法反駁,那自己的畫就是請別人畫的?老婆和兒子的待遇相差那麼大的嗎?

    「再給你看點更肉麻的。」陸霽對著陽關招了招手,來到另一邊的牆上,敲了兩下,又在什麼地方輕輕一拍,隨後出現了個暗格來。陸霽用手把門摳開,卻見暗格內整整齊齊地碼了好幾摞書信,暗格很深,看樣子,大概有三四百封的樣子。

    陽關還沒來得及問這裡是什麼,陸霽就隨手拿了一封遞給陽關。陽關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沒有封口的信封,抽出了一張信紙來。

    「玉壺吾愛」

    「近日連番下雨,心情甚是不好,唯一使人暢懷的只有昏迷多日的霄兒終於清醒,然觀之神色依舊懨懨,似是在為霽兒之事自責。」

    「霽兒受傷後,霄兒又經此打擊,我心痛尤甚。我陸朝風自覺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卻不想孩子們接連傷痛,令人不得不思之所謂報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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