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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越想越煩躁,徐鳳冕在客棧待不下去,乾脆出去走走,在集市上逛逛。那天的集市上似乎多了幾個異域的客商,帶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那天的人特別的多。就在那人來人往中,徐鳳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手被什麼東西攥著,等前面的人走過去,她才看到是一個大腹便便滿臉油膩的男人,正用他的那隻豬手抓著葉清荷,一臉猥瑣地說著什麼。

    儘管周圍人聲嘈雜,徐鳳冕極佳的耳力還是能聽到那男人說的話:「我看你天天給人幫工真是辛苦的緊,又賺不到幾個錢,叔叔我可心疼你了,只要你乖乖聽我話,我保證你能賺到大錢,成不?」

    男人話語中的暗示已經近乎赤&&&&裸,徐鳳冕從葉清荷一臉的怒容中明白她絕不是不明白男人話語中的含義。就在她打算出手痛揍一頓那個油膩猥瑣男的時候,她卻看到,葉清荷聽到男人的話,竟然猶豫了一下,就連步伐都被朝男人那裡拖動了一點。

    徐鳳冕一下子整個人都炸了,她一把上前扯開了那個男人,隨後畢生武學都使出來了,別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那油膩男就被徐鳳冕揍得鮮血四濺,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葉清荷一把抱住她,估計街上就會出現一具被活活打死的屍體。

    然而盛怒之下的徐鳳冕似乎並沒有消氣,她一把扯開葉清荷在她腰上的手,朝她怒吼起來,具體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完全記不清了,但是她還是能記得,她盛怒之下,將自己曾經發過誓絕不用在女人身上的「賤」字,硬生生、血淋淋地砸在了葉清荷的身上。

    隨後她回到客棧,牽出馬廄中的紅棗馬,一雙韁繩,就徑直離開了這個小鎮。在馬背上,她的腦海中還在反覆播放剛剛葉清荷被拉動的那一幕,她只覺得自己瞎了眼了,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女人,居然就為了那一點錢……她的一腔真心簡直是餵了狗!

    徐鳳冕向來是敢作敢當的性子,說一不二,她在鄰鎮足足待了一個月,愣是沒有想到要回去看一眼……她希望自己真的是這麼想的。

    半夜第十二次從床上坐起來,徐鳳冕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翻身下床,梳妝更衣後,她再次把正在美美地吃夜草的紅棗馬拉了出來,踏上了去鳳陽鎮的路途。

    一個月不見,鳳陽鎮似乎並沒有多少改變,只是聽說一個月前下了場大雨,鳳陽鎮北邊的那座山滑了小半個山坡,據說那會兒正好有群石匠運著石材從那邊過,遇上了山體滑坡,死傷慘重。

    徐鳳冕只是在心裡感嘆了一聲,便專心地找尋葉清荷的蹤跡——到時候跟她道個歉吧……不過她肯定要先道歉的!這本來就是她的錯!

    功夫不負有心人,徐鳳冕終於在茶棚那裡蹲到了之前跟葉清荷關係不錯的莊稼漢子。聽到徐鳳冕問葉清荷的事情,那些莊稼漢都面面相覷,最終一個年輕男人站了起來,徐鳳冕記得他,他就是最初起鬨葉清荷的那個男人。男人長了一雙濃眉大眼,皮膚黑漆漆的,胳膊上全是曬痕,還有明顯的肌肉,非常典型的農人長相。

    年輕男人對著那些莊稼漢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來應對,那些莊稼漢子便都散了。年輕男人把徐鳳冕引到茶棚外的官道旁,正視著這個快跟她一樣高的女人:「你就是徐鳳冕?」

    「對,我就是。」徐鳳冕毫無畏懼地回看他,她能感受得到這個年輕男人身上有一點內力,只不過很少,骨架子倒是非常開闊。如果年輕十歲肯定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你就是清荷說的,她的戀人?」

    徐鳳冕眉頭微皺,似乎是有些疑惑男人為什麼會知道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就是她的戀人。」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拳頭就猝不及防地甩了上來,徐鳳冕猝不及防,下意識一躲,但還是被打到了肩膀,生疼。然後她就看到那年輕男人如同一頭黑豹一樣撲了上來,掐住她的衣領將她重重往前一揮,徐鳳冕就然被扔了個踉蹌。就見男人眼睛血紅,聲音嘶啞:「就你這樣還敢說自己是她的戀人?戀人就是看著她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還要接住你的臉子的人?戀人就是在她缺錢缺瘋了的啥時候還要罵她賤的人?戀人就是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直接跑得無影無蹤的人?」男人狠狠喘了兩口粗氣:「你給我去死!」

    徐鳳冕此時眉頭已經緊得能夾死一堆蒼蠅:「到底怎麼回事?」

    「呵,你還在這裡假惺惺……」男人冷笑,下一刻就被徐鳳冕連衣服帶人整個提了起來:「快說!」

    男人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一個半月前,清荷的的娘病情突然惡化了,清荷從小跟她娘相依為命,她太怕失去她娘了,於是她去藥房買最貴的藥,到底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清荷娘的病情有了一定起色,但家裡的積蓄很快就花光了。」

    「於是她就問我借錢?」徐鳳冕恍然大悟,「那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

    「她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本來就是她自作主張把藥換成最貴的,她都沒敢讓她娘知道,她娘要知道了,肯定會拒絕吃藥自殺的。清荷出去買藥回來都要換個包裝紙的,只怕捂得不夠緊,又怎麼敢說給更多的人聽?」

    「然後呢?一個月前那個油膩男又是怎麼回事?」徐鳳冕放下了男人,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如果是一個月前的話,他爹去外地運石料,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山體滑坡,雖然勉強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下半身完全癱了。」男人拍了拍衣領,「你借錢給他這件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但她爹出事的時候,她已經不敢問你借錢了,她從書齋退了學,拼命給人家做工,結果還被你罵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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