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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異？」陽關轉過臉看他。

    李異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開口：「我看到你傷成這個樣子的那一瞬間，我心臟都停了。」

    「我當時甚至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世界在我眼裡都是灰白的，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你受傷了，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受了那麼重的傷……」

    「我其實一直覺得，比起我，你是一個很強大的人，不僅是高強的天賦，還有你強大的心靈。」

    「如果我沒有遇見你，我可能一生都活在陰霾當中，但是你如果沒有見到我，你一輩子也能活的很開心。」李異摟了摟陽關的脖子，用臉頰蹭著陽關細軟的白髮。

    「瞎說什麼呢？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和我爹一起死在陳府了。」陽關反手摸了摸他的頭。

    「是啊……我現在才發現，你其實也是人，你的生命同樣很脆弱……我當時無法控制地在想，如果我下次不在你身邊，你病了傷了餓了痛了，我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一想到到這裡，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陽關感受到李異抓著他的手，緩緩地挪到他的胸口，一下、一下，感受著他的心跳，同時，李異悶悶的聲音在陽關耳邊響起。

    「我當時好痛啊……我心這裡好痛啊，陽關……我好害怕，我不能想像如果失去你我會怎麼樣，我會死的陽關……」

    「保護好你自己，我求你了，陽關……」

    他哭了……

    感受著脖頸邊漸漸濡濕，陽關眼角也濕潤了，兩個人頭靠著頭，陽關抬起手，抓住李異的手，偏過頭，埋進他的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梗著嗓子鄭重地說了一句：「好。」

    說完，不知道為什麼，陽關突然笑了出來：「來抬起頭給我看看，你現在什麼表情。」

    「我記得我之前跟甯步流鬥嘴，說你不會幫甯步流摔盆哭靈，因為你根本不會哭，當時甯步流那個表情噗——」陽關悶悶地笑出聲。

    「嗯？什麼時候？你還跟甯步流拌過嘴？」李異的重點完全偏移。

    陽關突然臉紅了，輕咳了一聲，努力看向另一邊：「就……那個……」

    「什麼？」李異從他臉邊抬起頭，湊近他，眼角還是有點紅，但眉眼依舊是原本的張揚。

    「就你上次，那個南……什麼的……然後我生氣了自己跑出去，遇到了個殺手，結果發現甯步流就在不遠處躲著，我心情不好，就……跟他吵了幾句……」

    「哦~看到南嶼，你就心情不好啊~為什麼？」李異用鼻尖蹭了蹭陽關的鼻尖，壓低聲音問道，激得陽關一顫。

    「什麼為什麼……」陽關想撇過頭，但被李異扶住臉掰過來。

    「你看到南嶼，為什麼會心情不好？」李異重複了一下問題，他們此時幾乎是嘴唇貼著嘴唇了。

    「我……」陽關微微閉上眼睛。

    「為什麼？說出來，給你獎勵。」李異的聲音就像一根羽毛，不住地搔著陽關的耳膜。

    「我……愛你……」陽關睜開眼睛，望向李異幽深的眼瞳，「那個時候，我生氣了，是因為，我愛你。」

    「乖孩子。」李異輕笑一聲，吻住了他，唇舌交接的滋味實在是太過美妙，陽關不禁從喉口發出一聲喟嘆，摟住李異的脖子，突然感覺自己的這個姿勢跟小時候偷摸摸看的春&宮&圖上的姿勢頗有幾分相似，臉不禁更紅了，身上也開始莫名地燥熱起來。

    突然，李異猛地從他身上起來，三步跨兩步走到旁邊的水盆旁，將臉埋在裡面，埋到陽關差點覺得他會不會溺水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噗……」陽關用手擋住臉，無聲地大笑，都是男人，誰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李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無奈地叉腰看著陽關身子一顫一顫的，結果最後樂極生悲，不小心扯到了腿，嗷了一嗓子。

    搖了搖頭，李異也不打算管他，讓他疼疼長記性也好。陽關總算是笑得喘過氣來了，轉過頭問李異要水喝，李異把他扶起來，塞了個水杯讓他捧著。

    陽關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突然想到剛剛閻玉說的那番話，突然有些感慨：「你小姑姑真好啊……」

    「嗯？」李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一聲，「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小姑姑曾經當過女官。」

    「咦？這麼牛逼？」陽關驚訝。

    「那是她還沒成親時候的事情了，當然了她成親也就那幾年就帶著孩子跑路了。」李異聳了聳肩，「據說當時太原府的府尹是小姑姑父親的朋友，有一次到他家做客，跟閻玉鬥了幾句嘴，發現這小姑娘說話特別有天賦，可以一針見血，又可以八面玲瓏，於是特別聘她到衙門裡做訟師。有些不涉及到犯罪但是鬧到對簿公堂的案子，他就會請閻玉出來調解雙方矛盾。」

    「真厲害……她跟我爹簡直是絕配啊，過了那麼久，我爹不知道把你小姑姑追到手了沒有。」沒看到李異臉上古怪的神色，陽關繼續感慨，「被人幫著說話的感覺真好……羨慕的我喲，恨不得跟秋生秋綾搶娘了。」

    李異往外看了一眼，拍了拍腦袋回憶了一下，閻玉跟蘇闔說嫁他的原因的什麼的時候，陽關好像是還在處於歇斯底里的時候，那一嗓子嚎的，別說他自己了，李異那麼好的內力都差點沒聽到。等他差不多平靜下來的時候，閻玉已經在跟蘇闔一搭一檔地損陸朝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