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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咳……堂堂一個行宮怎麼可能沒有密道,你說對吧?」耶律真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道。
「誰知道你會不會用密道困住我,畢竟我是陸霽的弟弟,還算是有點身價的人。」陽關不為所動,換了個手繼續托下巴,看著懶洋洋的,眼神卻依舊銳利,「說到底,你的這一大串故事不足以打動我。說出你能下定決心讓我一個南唐人幫你的理由。」
「陸家的人真的是一個賽一個的狡猾,好吧,我說實話。」耶律真站起身來,繞過陽關,站在河谷邊,伸手指向南方,「看到那條瀑布了沒?」
陽關站起來,拔出月影刀,還刀入鞘,走到耶律真身邊。這個河谷是一個狹長的橫過來的「門」字結構,一端是一條長長的瀑布,而那個瀑布的水源,是一片巨大的湖水,湖水的一端缺了個大口子,水源源不斷的從大口子奔騰而下,形成了一條瀑布,從隔了很遠還能聽見那驚人的聲音來看,這片湖的確不小,而且水流也十分湍急。
「看到了,怎麼了?」陽關歪了歪頭。
「據我所知,耶律達的計劃非常的簡單粗暴,他要炸開山頂的湖,然後水流順著行宮的密道流進山里,當水流到一定程度,山就會整個崩毀,到那時他再派兵將陸朝風的軍隊進行夾擊……」耶律真攤了攤手。
「這計劃……有點離譜啊……」陽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新任遼王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但是不管離不離譜,位於河谷中的行宮必定會被沖毀,而且行宮後的確有挖空了整座山的地道,誰也不能保證河谷上方的湖水決堤,不會波及陸朝風的軍營吧。」耶律真這會兒反而不急了,慢悠悠說道。
「嘖……你也蠻狡猾的麼。」陽關抓了抓頭髮,嫌棄道。
「彼此彼此。」耶律真的皮膚有點黑,導致他的一口白牙特別晃眼,陽關發現他的眼睛是黑中帶著一點藍,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眸子就像閃著星光的夜空,有些獨特的魅力,看來再過幾年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再加上這貨兩年前就已經能夠獨自率兵出征了,先不說結果吧,但總歸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了。嘖……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不少人跟陸朝風一樣,又帥又有才華,真真是拿著人生贏家的戲本啊。
「為了防止這離譜的計劃真的實現,所以我邀請了你,你就說吧,這一票,干不干?」
陽關用舌頭狠狠抵著上牙床,望著那氣勢恢宏洶湧直下的瀑布和一望無際的湖水,良久從喉口狠狠吐出一句:「干!」
……
「水……」
「水……!」
帥帳的帘子猛地被掀開,燕禹歌猛地跑進去:「師父你醒了?」
「禹歌……給我點水……」陸朝風勉力睜開眼睛,望向燕禹歌,沙啞道。
「哎!水……水……」燕禹歌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三圈半,終於找到了水壺,忙不迭的倒了一碗,將陸朝風扶起來,慢慢地餵下去。
三碗水下肚,陸朝風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靠在疊了三層的枕頭上,陸朝風突然笑著搖了搖頭:「總算是年紀大了啊,這一場病生的……」
「說什麼呢,師父,您年紀哪裡大了?」燕禹歌拉過馬扎,坐在床邊,陪他聊天。
「你都十九歲了,要不是在軍營這幾年耽誤了你,你怕是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都能晉級做爺爺了,年紀還不大啊。」陸朝風抬手拍了拍燕禹歌的肩膀,放鬆身體靠在身後的枕頭上,「對了,我生病的這幾天,遼人有動靜嗎?」
「額……」燕禹歌發出了一個單音節,還沒來得及措辭,就聽外面一陣騷亂,隨後帥帳的帘子被一把掀開,一道白色的身影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著陸朝風的方向,燕禹歌都被嚇了一跳,但是等看清那道身影是誰在之後,臉上的表情也變為了狂喜。
「阿霽!」燕禹歌驚喜地叫出聲,而陸霽已經抱著陸朝風的脖子嚎啕大哭,陸朝風愣怔了一下,隨後雙手一撈,緊緊地、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地回抱住身上的少年,嘴唇哆哆嗦嗦的,良久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唯余兩行清淚緩緩地從他蒼白瘦削的臉頰旁滾下來。
陸霽這個人在某些地方跟他爹像極,某些地方卻跟他爹是兩個極端,如果說陸朝風是過於冷靜自持,那陸霽情緒激動起來就是不管不顧的,原本燕禹歌看著父子重逢的場面還挺感動的,一盞茶之後就只剩下捂耳朵一臉苦相了。
他雖然不知道陸霽之前發生了什麼,但倒是也能理解陸霽之前估計受了很多苦,看到父親情難自禁,但是這未免也……太吵了吧!只能說陸霽哭起來根本收不住是他身上唯一還殘留著的少爺脾氣吧……
陸朝風估計也被兒子的哭聲給煩到了,伸手拍了拍陸霽的背脊,好容易讓陸霽鎮定下來,陸朝風伸手,抹去了陸霽臉上的淚水:「不給我介紹介紹你的朋友們嗎?」
帘子再一次被掀開,李異一馬當先地走進來,身後是唐靜海、唐靈霜,最後則跟著單手握劍目不斜視的林玉晚以及另外兩個左顧右盼的玉虛宮弟子。
陸朝風定定地看了李異很久,方才開口:「你就是梁國公的兒子吧,你長得很像他。」
李異倒是正正經經給陸朝風行了一個大禮:「在下李振艾之子,李異,參見鎮軍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