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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1:05 作者: 伊闕關
    看周澄澄良久無言的樣子,唐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拿了兩塊鍋巴跑了,臨走前那個眼神……周澄澄讀出了一種「明明你也不知道還在這邊兒充大瓣兒蒜」的意思,不禁捂心口,心塞塞。

    陽關幾乎是把自己學的那點兒功夫都拿出來了,踩著無明步就回到了蘇闔的房間,結果正好撞到了蘇闔起床。

    蘇闔就挑著眉看著自己兒子穿著李異的袍子衝進了房門,衣擺都拖地上了,頭髮散亂面頰酡紅,不禁問道:「你幹嘛去了?」

    「沒,半夜出去跟李異聊了一會關於內力的事情,然後就睡在他那裡了。」陽關摸了摸鼻子,換上自己的緋色襴袍,一邊疊李異的衣服一邊慢慢說道。

    蘇闔蹙起好看的眉頭,陽關開始對他撒謊了呀……

    陽關卻無暇顧及自己的謊話講得有多爛,身上濕乎乎的全是汗要命!李異那個混蛋!

    穿好衣服,把李異的衣服還到他頭上。也許是因為耗費了不少體力,陽關一口氣吃了八個周澄澄買的肉包子,方才擦了擦手,跟蘇闔一起去準備升堂。

    方才蘇闔已經沐浴,帶著一身濕氣在觀音像前恭恭敬敬地點上了三炷香。跟著蘇闔跪下朝著觀音像磕了三個頭,陽關站起身來,用內力幫蘇闔烘乾頭髮。

    蘇闔的頭髮非常的長,陽關耐心地幫他一縷一縷弄好盤在頭頂上用繩子固定住別上髮簪。隨後帶上官帽,正了正額前的玳瑁。

    隨後便是換上官袍了,陽關是第一次看到蘇闔穿官袍。之前陽關老嫌棄六品官的官袍綠油油的,顏色艷得很,跟蘇闔平時穿的淺淡的青衣完全不一樣。但事實證明,儘管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人靠衣裝,但還是有幾個特例是能夠駕馭世界上所有的衣服,穿什麼都好看的。

    陽關看了看蘇闔,又看了看自己,巧了,父子倆都是一身圓領袍,陽關胸前的團花還跟蘇闔官袍前紋樣的形狀有些像,一紅一綠特別的有趣。父子倆對著笑了一會,蘇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你還記得怎麼樣寫字吧?」

    陽關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傻。」

    蘇闔還是不放心:「寫兩個字來看看。」

    陽關嘆氣,沒轍啊,誰讓他是自個兒爹呢,於是隨便找了張紙寫了幾個字。

    陽關的字寫的不難看,但也算不上好看。比起蘇闔甯步流甚至李異那種帶筆鋒有字體的字,陽關的字就是那種方方正正的橫平豎直的風格,就像小時候就學會了搭字架子其他沒學一樣,不過寫的倒是挺快,畢竟手腕有勁兒。

    蘇闔嫌棄臉看了兩眼,隨後一拍陽關的肩膀:「算了,就這樣吧,等會的記錄就交給你了。」

    「哈?」

    身高腿長通身殺氣的衙役們面無表情地敲著水火無情棍,李異和韋舟一左一右站在蘇闔位置旁邊,閻家三口和周澄澄唐鷂都混在圍觀的人群中。敲地聲停止,蘇闔踱進大堂,陽關則是坐在了右邊的屏風後,攤開了桌上的記錄文書。

    之前蘇闔在閒聊的時候有跟他講過記錄文書,那真的是事無巨細,連拍了幾次驚堂木都要記錄在案。果然,蘇闔坐下後拍了一下驚堂木,陽關趕緊記錄在文書上。

    「縣令一拍驚堂木,傳被告上堂。」

    「縣令二拍驚堂木,傳原告上堂。」

    寫到這裡,陽關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原告是誰,結果就見走進來一個杵天杵地的大漢,正是昨天那個賣紅腸的老闆。

    「原告呈訴狀。」

    訴狀一般是官府指定並備案的書寫狀紙之人幫原告寫的,不過陽關一聽那押四駢六的句式就知道這根本就是蘇闔寫的,怪不得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蘇闔遲到了。

    其實案子很明朗,陽關想不通的其實是那些人為什麼如此的有恃無恐。但不管怎麼說隨便破壞別人的財物就是不對,蘇闔問來問去也問不出來後面是否有主謀,乾脆就按照一般的案子審理了。參與這個案子的包括之前圍攻縣衙的一百來人統統笞刑二十,然後關三天,並且賠付店家損失。

    刑罰不重,只不過受刑的人數多了點,蘇闔乾脆把行刑地點放在衙門口,圍觀的百姓在四周包一圈,那一百多人就在一群百姓當中被打屁股。原本那些人還一副為了詹大家視死如歸的樣子,結果剛被摁上條凳的時候的時候就有幾個女的被驚哭了,包括昨天那個大罵蘇闔是丑鬼的劉月;而一些男的剛開始還能抗一抗,打了五下之後就開始哭爹喊娘,隨後又被衙役們的殺氣所震懾,開始小聲的啜泣嚶嚶嚶,樣子要多慫有多慫。

    蘇闔卻是不為所動。昨天還好他們只掀了攤子沒傷人,要是這夥人成群結隊的奔著傷人來的話,那那些被傷害的人找誰說理去?蘇闔抬眼看著圍觀的百姓大聲叫好的模樣,愈發堅定了殺雞儆猴的心思,誰知道那個詹笑還有多少個腦子有問題的票友?

    不過……這些人好解決,但最麻煩的還是那個詹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狐狸精轉世,能把這些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但真要說他在這件事情上有什麼罪吧,好像還真沒有,但是就這麼放任他吧,誰知道他的票友又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蘇闔摸著下巴開始犯愁。

    正想心思呢,就聽下面一個男人一聲吼:「大人,我有話說,求求你別打了!」

    蘇闔循聲望去,就見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臉色通紅,不知道是因為被打的還是因為被當眾處刑臊的,就聽過他繼續吼:「我告訴您幕後主使我們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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