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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53:54 作者: 雨聲百穀
唐澤跟隨張哥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團蠕動的蛆。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了,猛地站了起來。
張哥低聲問:「怎麼了?」
唐澤沒說話,他怕自己一張口就嘔吐出來。張哥看他面如菜色,十分體貼地指了指後面的座位:「不舒服就換靠窗的位子。」
這種情況下,唐澤也實在不想在老闆面前顯示自己的工作能力了,他急急忙忙地遠離了這個座位,找了個偏後的位置,公交車的窗戶也總是關閉著的,但是靠在這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風,帶著他之前獨自坐車時候所熟悉的那種淡淡的屍體干臭,舒緩了唐澤的反胃感。
張哥也換了個座位,不過,從女鬼的後面,換到了女鬼的側後方......唐澤緩過來之後,眼睛和大腦才恢復了正常的功能,他看到張哥也微微皺著眉,顯然這令人不快的地獄一般的臭味他也能聞到,在能聞到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這麼淡定地坐住,你張哥永遠是你張哥。
唐澤忍不住感嘆真是無情鐵鼻。
很快,終點站到了。
公交車上的熒幕又開始閃爍那種奇怪的光,唐澤看了看,除了他和張哥,固定乘客夫婦,車上僅有的新乘客就是那個腦袋破了個大洞的女人,和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孩。小孩和女人都下車了。消失在茫茫大霧中。隨著女人的離開,車廂里的惡臭也漸漸淡去,唐澤鬆了一口氣,他走到張哥旁邊,張哥還在盯著那一片灰霧,但是並沒有認真尋找灰霧裡有什麼,只是虛虛放在一個點上,像是在認真思索。
唐澤說:「哥,怎麼了?」
張哥說:「剛剛我們前面坐著的那個,不是鬼。」
不是鬼,難道是人麼?唐澤回憶那個空洞的腦殼,這樣也能活下來?
張哥接著說:「那是一個僵。」
他看向後面的那對固定乘客:「他們兩個是鬼,當然,按照開一的定義,應該叫做『灰數』。他們兩個的屍體已經被親戚帶了回去,現在可能已經下葬。」他又指了指公交車的地面:「這個公交車看似很破,但是開一在設計的時候,經過了很縝密的考慮。不管是整體的形狀,布局、顏色、花紋,以及那個電視」,他又一指那個掛在上方的電視,「都是特製的。我們踩著的地板,裡面刻印著密密麻麻的花紋,這些都是專為它們設計的。」
唐澤看向那一對乘客。在這空蕩蕩的公交車裡,這樣的談論卻沒有被它們注意到。它們只是專注地盯著外面的灰霧,身體逐漸變形,表情很痛苦。
「可是僵不一樣。簡單來說,一個是僵仍然擁有肉體,形態保持在變成僵的那一刻;一個是僵很少,陰氣很重的地方,才有可能產生這樣的形態。」
正說著,車門快要關閉了。就在車子合上的前一刻,一隻青黑的手扒住了車門,硬生生把車門扒開了。從這個扒開的縫隙中,探進來一顆變了形的頭,嘴裡神經質地念叨著:「這兒不是海寧城,我要去海寧城...」
她硬是把車門扒開,又上了車。
車輛再次啟動了。
兩個人下車的時候,車上坐著三個『人』。唐澤站在陰風裡看著公交車遠去,不知為何感覺世界越來越不平靜了。
第二天,兩個人又去了警局,這次來的目的,是查一查那個女人的死因。
唐澤再來這裡已經沒有緊張的心情了,他只想趕緊完成自己的工作。
齊隊本來就負責刑事案件,張哥已經提前和齊隊聯繫過,兩個人來到警局的時候,看到警局門口站著一個小警察。小警察看到他們兩個,詢問身份後把他們帶到了齊隊的辦公室。
齊隊正坐在桌前苦思冥想,張哥站在開著的門前,屈起手指敲了敲門。
齊隊這才反應過來一樣回到了現實世界:「來了。」
他直奔主題:「你說的『老火車洞』附近,發生的案子是有一起,死者的確是一名女性,和你說的非常相符,這是相關的資料。」
兩人翻看資料,齊隊在一旁接著說道:「周四下午,我們接到了報案,報案人是一名中年男性,職業是大車司機,報案原因是自己的妻子失蹤,他懷疑妻子已經死亡,向我們提供線索說是他認識的一個人殺的。」
「他所懷疑的那個人也是大車司機,兩個人曾經發生過不小的摩擦,我們發現報案人有過案底,是因為打架鬥毆遭受過拘留,正是和他所懷疑的這個人。」
「在我們接到報案的時候,他所說的這個人,正拉著一批貨去往河北。」
「錄口供的時候,我們發現報案人所說的證詞前後不符,出現多處矛盾,尤其是他自己在周二做了什麼,非常混亂,編造的痕跡很明顯,也沒有證人能夠為他提供證明。」
「我們當即兵分兩路進行調查,一批人前往調查他所說的那位同事,一批人由我帶頭查報案人周二的行蹤。」
「果然,在被害者失蹤的那天是和報案人在一起。我們調取到的路面監控,以及二人用餐的飯店監控也顯示,在被害者消失之前,就是和報案人待在一起。經過調查,我們直接控制了報案人,現在已經有縝密的證據鏈顯示受害者就是被報案人所殺。」
「採取強制措施後,犯罪嫌疑人也沒有多做掙扎,一審訊就全撂了。這個案子從報案到抓捕到嫌疑人,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嫌疑人掩蓋的手法非常拙劣,證據鏈也比較完整,只是屍體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而且...關於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有一個非常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