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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53:54 作者: 雨聲百穀
幾個人進去,唐澤打開燈,把筆記本放在桌子上,說:「這有密碼嗎?」
魏思燃說:「密碼都是名字首字母縮寫+工號,不過這個電腦開機是掃描瞳孔的,不用密碼,你稍微湊近點就行。」
電腦看著挺高級,不過各方面而言也就是普通電腦,無非抗摔一點。桌面上,又三個圖標,一個是瀏覽器,一個是垃圾箱,一個是遊戲系統。
遊戲系統圖標是一個血紅色的『G』。
「還給配遊戲玩的?」
「嗯。」魏思燃說,「都是真實任務改編。沒事可以玩一玩。」
他說:「打開看看?」
進入這個遊戲系統的時候就要登陸了,唐澤把工號輸入進去,他看到自己工牌上寫的職位是『灰域管理實習生』。
他說:「灰域是什麼?」
張瀾說:「公交車進入的那一片灰霧就叫灰域。相關的資料回去發給你。」
遊戲啟動了。
這就像是一款普通的遊戲軟體,不同的遊戲陳列在頁面上。唐澤翻了翻,還看到一個和公交車有關的遊戲,名字叫《死在車輪下》。
唐澤:......
他還是白天再玩吧。
兩個人走後,唐澤喝了口水,又翻出來兩根火腿腸吃了兩口。上夜班總而言之還是挺折騰人的,唐澤喝著熱水,坐在桌子前發呆,心想自己這就誤打誤撞成了實習生了。一通吵鬧老莫也出來了,唐澤說了公交車上的見聞,但是老莫也只是聽說過一點。
唐澤說:「看起來挺危險,但是實際上好像也沒太大問題。」
一覺睡到中午。
夜裡,做了點奇奇怪怪的夢。唐澤夢見自己變得很小,周圍的建築物變得很大。他在玩捉迷藏,藏在一個工地上的水泥管里,心情很興奮,也有點緊張不安,等著被小夥伴找到。背上突然被什麼人拍了一下,他轉過身去,卻什麼都看不見,只聽見咯咯咯的笑聲。他順著聲音往水泥管里走,說來奇怪,水泥管突然變成了一個很大的空間,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裡面越來越黑,越來越暗,潮濕,陰冷。隱隱約約的笑聲在周圍響起來了,接著變成了說話聲,一群人拍著手圍著他喊:「該你當鬼了!該你當鬼了!」
聲音越來越大,聲波在牆壁上來回碰撞,回聲交織在一起。
他猛地驚醒了,看見一輪血紅的月亮,懸浮在自己房間上空。那個月亮動了動,像一隻眼睛那樣睜開了。眼睛盯著他,說:「哥哥,為什麼不陪我玩?」
...
這次真的醒過來了。
一醒過來,夢境就像潮水消退,大海退回原位,沙灘上只留下被水打濕的痕跡。
恐懼落灰一般淡淡落在心裡,正如傍晚映在暮色中的淡淡的月痕。唐澤打開店門,陽光爭先恐後地撲進來。
老莫正拖地,身為一隻鬼,被陽光潑了一身的感覺,不亞於一個人被腥臭的血潑了一身,她躲到陰涼處:「幹啥啊?」
唐澤說:「沒事,好像做噩夢了。」
老莫說:「你最近做噩夢是不是有點頻繁。」
唐澤摸了摸下巴說好像是。他上大學那會兒就愛做噩夢,不過比這嚴重多了,大部分時候只能斷斷續續睡大約五個鐘頭不到,偶爾只能睡一兩個鐘頭,長時間這樣也出現了心悸的毛病。不過後來慢慢好了,而且根據他自身的經驗,做噩夢再怎麼也比失眠好多了,連續噩夢難受是難受,但是也還能忍;連續失眠,人直接能撞牆,恨不得撞暈過去。
他沒怎麼把昨晚的噩夢放在心上,泡了袋泡麵,加了個滷蛋,吃完又開始學習了。
下午七點半。
唐澤從書堆中抬起頭,站起來想運動運動。最近他不僅繼續學習建築學的知識,還在拼命地補充法醫學相關知識以及格鬥知識,深覺人生苦短,學海無涯,年輕人應當只爭朝夕。
走出店門,抬頭看見一輪彎月,他開始想這月亮的尖端刺入人的胸膛是什麼樣的,鮮血噴出來,會不會濺得滿地都是。
晚上上夜班之後白天就基本不用一直守在店裡,感覺還不錯,生活竟然還變得更悠閒了。
而店裡生意依舊冷清。
進來的顧客有的是來算命的,有的是來起名的,有的是來尋物的,唐澤聊幾句就感覺沒有一個是屬於他的業務範疇的,基本上都建議到天橋的算命老頭那兒去了。
老莫說:「什麼才屬於你的業務範圍啊?」
唐澤想了想,隨便說了幾個:「比如說照鏡子的時候照出來別人的臉;半夜睜眼看見有人漂浮在自己床頭邊;家住二十層自己朋友卻敲玻璃喊讓出去玩之類的吧。」
老莫樂了:「這些你能應付得了嗎?」
唐澤說:「我應不應付得了無所謂,反正張哥總能應付得了嘛!」
唐澤現在基本一周上四次夜班,最開始的時候張瀾和魏思燃都會開車跟著,兩個人現在也不悄悄跟著了,改成了光明正大地跟著,一人開著個摩托,各自在公交車的一邊,跟護駕一樣,唐澤往外面一看,張瀾還衝他揮手。有一次又有一個鬼想貼在窗戶上——唐澤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公交車後窗這麼髒了——魏思燃當場對它進行了思想教育,要求它做一個文明鬼,告訴它趴在後窗會影響司機視線,唐澤也不知道這鬼聽沒聽懂。
等公交車進入灰霧後,兩個人就停下來,單腳撐著摩托,一人叼著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