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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53:54 作者: 雨聲百穀
    唐澤嘆了一口氣,他的確在路上耽擱了太多時間了:「那我也再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事實上,張哥吩咐他把林祥祥帶過去就行了。他有些茫然。

    大約距離他們五米多遠的地方,躺著一個人,唐澤指了指:「那誰啊?」

    「說叫羅強。」

    唐澤想起來了,羅強就是村長的小弟,最有望當下一個村長的人。

    「你把他捆起來幹什麼?」

    老莫說:「這人鬼鬼祟祟的,回來了就偷偷在門口張望。綁起來問了問,說是山神發怒,他要找新的祭品。還有,把他捆起來的不是我,是她。」

    呂韻然?

    唐澤看向呂韻然,呂韻然說:「我打小學武術,」她笑了笑,看起來卻有些疲憊,「要不然再擔心也不敢跟著過來啊。」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陳康是不是——」

    話沒說完,她又閉上了嘴。唐澤看了一眼羅強,可能羅強已經告訴了她陳康的下落。剛想說點什麼安慰她一下,就聽見呂韻然接著說:「等安全了再說吧。」

    老莫說:「林祥祥留了一個東西。」

    「什麼?」

    老莫指了指屋子:「我們兩個都進不去,你自己去看看吧,是林祥祥放進去的。本來她說她應該拿著過去,可是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了,就看你和這東西有沒有緣分。如果你能拿到,就帶過去吧。」

    什麼東西,弄得這麼神秘?

    老莫和呂韻然一人一鬼,都拿不起來?

    唐澤站在門口停了一下,問老莫:「裡面有鬼嗎?」

    老莫說:「沒有,但是那個盒子...比鬼還厲害。別說她了,」老莫指了指呂韻然,「我一靠近點都覺得難受。」

    唐澤:「......好吧。」

    他走了進去,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屋子。

    木門吱呀一聲,門內門外似乎是兩個世界。在踏入這個房門裡面的那一瞬間,唐澤立刻就對老莫說的『難受』有了實幹。

    這房子裡...好陰。

    唐澤情不自禁地扇了扇臉前面的空氣,其實什麼都沒有,但他總覺得眼睛前面附著著一層濃重的黑霧。

    房間裡陳設簡單,窗戶打開,外面雖然是陰天,但也有陽光進來,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的。

    掃了一眼,八仙桌旁放著兩把椅子,桌上有一張黑白遺照,裡面的老太太笑得慈眉善目。遺照前面,擺著一個精巧沉重的木盒子。

    老莫說這是林祥祥拿過來的,隨便放在了離村口近的人家裡。

    唐澤過去,眼神不自覺地往那張遺照上面瞟。

    「應該沒什麼事吧...」

    這張遺照似乎一直在盯著他,唐澤盡力不去看,直接拿起了那個木盒。

    一拿起來,唐澤就覺得自己被迎面打了一拳。

    陰寒之氣捏成的拳頭,攜著千鈞之力給了他一個重擊一般,唐澤在短暫的混亂之後,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不舒服,啪嗒啪嗒。

    地板上是刺眼的紅。

    流鼻血了。

    唐澤腦子有點混亂,他甩了甩頭,打開盒子看了一下,裡面,是一個項鍊。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身上的皮被整個扒了下來,腿一軟,歪倒在地上,耳邊嗡嗡的,同時響起來唱戲的聲音,尖利的瘋狂的女人笑聲,還有...

    還有自己的慘叫。

    八仙桌上的黑白遺照,變了。本來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變成了一個面目模糊的年輕女人,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做著什麼東西;旁邊躺著一條模糊的血塊,唐澤拿手背蹭了蹭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那個是他。

    唐澤:......

    他合上了木盒子,靠著椅子休息了一會兒,才感覺逐漸恢復正常。

    咳了兩下,也顧不得避諱什麼了,直接在這家人的椅子上坐下,緩了一會兒。等到身體狀況正常了一點,再看照片,又變成了那個慈悲善目的老太。

    很好,掉落的理智又回升了。

    唐澤打算把這個盒子一起帶著。他查看自己的情況,摔下去的時候沒受傷,不錯,就是流了點鼻血,更糟糕的是褲子上面蹭到血了,鼻血啪嗒落在地上,他剛又摔了一下,一屁股坐上去,蹭得滿腿都是。

    上個班太不容易了。

    不過他的血紅紅的,有一種加了很通透的濾鏡的感覺,還挺好看。

    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天,似乎要比最開始晴朗一點。算算時間,林祥祥應該也快到了。希望她能喚起女鬼僅存的人性。

    「怎麼樣?」老莫問,唐澤能看出來他的好同事和老同學在他帶著盒子出來的時候,非常整齊地往後退了兩步。

    「有點扛不住,」唐澤說,「不過還是抗住了。」

    「走了。」

    唐澤回頭看了一眼,老莫還是頂著泡麵頭,手裡提著拖把,威風得倒像是提了一個青龍偃月刀。呂韻然體格偏胖,站在那裡也是八風吹不倒的感覺。

    唐澤一路上心急如焚,跑得比香港記者還快,但是到了地方,遠遠地,卻看見三個人似乎在談笑風生,氣氛十分融洽,跟他想得很不一樣。

    唐澤走過去,有些疑惑。

    第86章 塵埃落定

    等到他走近了,他才察覺到三個人之間那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頭頂的烏雲似乎浸潤著血氣,空氣很潮濕,飄蕩著一種腥味。山林里聽似乎傳來無數隱約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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