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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53:54 作者: 雨聲百穀
唐澤搖搖頭示意沒事。
兩個人看著仍然僵直著身體往下走的盧瑞欣,唐澤說:「怎麼會這樣。」
「看來他們已經不是自己了,一個普通鬼力氣有這麼大嗎?」凌厲說。
唐澤回想了一下老莫的行徑:「應該就是受到大樓影響了,有的普通鬼也很廢的。」
幾個還有意識的人跟在後面,看到樓上的居民全部都在往下走,所有居民都在一邊走一邊念念叨叨著什麼,唐澤仔細聽了,每個字似乎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每一個發音很重,一個字一個字往外面蹦,應該不是英語這種語言。
凌厲低聲問:「他們在說什麼?」
唐澤說不知道,感覺像是咒語。
居民們走的不快不慢,所有人都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一個接一個地進入了一樓的房間。
「啊...波...」
旁邊的凌厲開始說一對自己聽不懂的詞唐澤看著嘴裡突然開始打磕絆的凌厲:「你怎麼了?」
凌厲臉色很難看,他像是正在和什麼東西對抗,費很大勁說著:「不...知道...」
唐澤看著不對勁,凌厲可能也作為樓里的住戶被影響了,眼睛有點發直,眼看著就要跟著前面的隊列走,唐澤及時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用繩子把兩個人綁在了一起。
三個人跟在後面,下樓的時候發現本應該盛滿米的碗裡全部都空了,碗不知是恢復了本來的面貌還是怎麼樣,髒的可以,蠟燭同樣消失地無影無蹤,只有碗底或者碗的邊沿仔細看能夠看見蠟燭燃燒低落的蠟油。
所有居民都進入了一樓客廳的那個大空間,現在也完全變成血肉場所了,居民們默然無語地站了一圈,圍繞著他們之前見過的那個嬰兒床。
「這什麼地方?」
凌厲唐澤和張哥站在門口,觀察著一樓的空間。
「滿屋子都變成肉了!好噁心。」凌厲臉色蒼白,他似乎真的很不舒服。
房屋結構似乎也發生了變化,本來應該方方正正的牆壁,變得彎曲了許多,有了柔軟的弧度。
地面和牆壁似乎都覆蓋了一層薄膜。
唐澤說:「這裡可能是子宮。」
凌厲臉色更差了。
房間裡一共站了七個人,大部分都是熟面孔了,他們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全部都注視著嬰兒床里的嬰兒,一動不動,這場景著實有些滲人。
有兩個位置是被空出來的,唐澤明白了:那是本應該給九樓和十樓居民留下來的位置。
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放著唐澤之前見過的香薰蠟燭,活像某種神秘的邪教儀式。
因為某種原因(就是他們三個的突然闖入),這個儀式不得不提前發動了。
剛一站好,從客廳的中間颳起一陣猛烈的強風,香薰蠟燭那么小小的火焰卻照出七道極長的黑影,扭曲著搖晃著,和直直站著的居民們不同,他們的影子卻不同地掙扎,似乎在遭遇很強烈的痛苦。
「我們該幹什麼?」
神經緊繃的唐澤握緊了手裡的匕首,凌厲也拿起了手裡的棒球棍。因為緊張,他說話放得很輕。
張哥看起來仍然鎮定,但是他似乎覺得唐澤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很好笑,於是學著唐澤用氣音說:「看著。」
「啊?看著嗎?」
「嗯,看著。」
*
鬼也有影子?還是只有這種特製的蠟燭才能照出來影子?唐澤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卻看到了不同尋常的一幕:黑色的影子似乎被扯下來一塊。
唐澤眨了眨眼睛,的確如此!
因為影子一直在扭曲,最開始還能看出人樣,也能比對出哪裡是頭哪裡是胳膊,現在已經只能看到黑黑的一塊了。而就在那黑色的影子上,被扯下來一塊,每一個都是!
被扯下來的東西仍舊扭曲著,那搖擺的幅度讓唐澤想起了受傷的大青蟲。
「怎麼回事?」
撕扯下來的黑影被送進嬰兒床照出來的影子上,唐澤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來癥結就在搖籃里的嬰兒身上。
是不是那時候殺了那個嬰兒就沒現在這麼多事了,但是轉念一想,他們最開始也不知道啊。唐澤看了一眼張哥,張哥只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注意到唐澤的目光,張哥問:「怎麼了?」
唐澤本來想避開這個視線,但是張哥都問出口了,唐澤說:「額...」
還沒等他想好措辭,大樓又開始震動了。儀式好像已經進行完畢,所有居民都因為這棟大樓的震動而摔倒在地,從嬰兒籃里爬出一個怪物。它像是一個手藝拙劣的人偶師製作出來的人偶,七歪八扭的,每一個部分都是由廉價的地攤貨拼接而成,而每一個身體連接的部位用料更是粗糙。
一顆放在嬰兒時期而言過於巨大的頭上,還生長著數個拳頭大小的『頭』,每一個都有完整的五官,樣貌各異,唐澤卻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老朋友』,那是每一層的居民,充滿惡意的住在三樓的小男孩,金髮碧眼的喬治,還有盧瑞欣...
而主要的腦袋,是一副嬰兒的天真無邪的面孔。
居民們七歪八扭地躺在地上,除了自己的頭,每一個人都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唐澤看見,盧瑞欣和自己之前遇到的那個有些生無可戀的大叔一樣失去了一條胳膊,而這兩條胳膊就正被按在嬰兒的身上,做法非常簡單粗暴,連衣服都留在上面,於是這個嬰兒,左手臂是成年男人的,右手臂的成年女人的,組成身體的部分也十分不協調,可以看出是有其他居民的身體拼接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