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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44:21 作者: 貓猹狸
    後初晦揉揉景涼的頭頂,溫聲說:「可是鄉下小鹿有鄉下小鹿的可愛。城裡小鹿學不來的可愛。」

    景涼乖順地在後初晦手心裡蹭了蹭腦袋,耳朵悄悄地變紅了。

    他們倆誰都沒注意到這一幕被隔壁陽台上一樣在看海上日出的盧夢龍看到了。他超隔壁陽台努努嘴,對林鳳黯說:「看吧,看吧,我的策略厲害吧!」

    林鳳黯本來想罵後初晦怎麼是個「移情別戀」的大豬蹄子,轉念一想,他大豬蹄子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了嗎?移情別戀好啊,他最強大的競爭對手自己消滅自己了!於是立刻狗腿地讚嘆龍哥果然神機妙算。

    盧夢龍拍了一把林鳳黯的後腦勺:「什麼神機妙算,那是因為窮奇靈魄的1/4在小麖的內丹里。世界上哪有這麼多『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哪有這麼多『情不知所起』,都是『因果循環』而已。」

    林鳳黯:……

    龍哥現在講話越來越有藝術了。他有點跟不上節奏。

    盧夢龍讚嘆道:「夜雨染成天水碧,朝陽借出胭脂色。」他打了個哈欠:「浪漫完了,回去補覺。」說著他眉毛一挑,嘴角一揚,拉著林鳳黯睡袍的腰帶往船艙里扯。

    林鳳黯看著眼角眉梢春情萌動的龍哥,還被這麼輕輕一扯,差點鼻血流出來。現在的龍哥,和過去太不一樣了。可是,雖然他緊張地臉紅心跳,但這樣的龍哥他好喜歡啊!

    一個通宵派對放倒了幾乎全船的貴賓。白天風和日麗的甲板上靜悄悄地,只有兩個船員在打掃衛生。

    海風溫和地拂過甲板上鋪設的昂貴木材,吹起米羅柔軟捲曲的髮絲。小少爺一直在亞洲轉悠,許久沒有回到故鄉曬地中海的陽光,甚至還跟霓虹人民一樣在艷陽下打起遮陽傘。於是被陽光親吻過的古銅色肌膚還原成了奶白色,褪了色的捲毛還原了原本棕灰色的面貌。雖然這是過去的米羅非常不待見的自己,但是如今米-真狐狸-羅以亞洲審美的眼光來看待這具身軀簡直了,肌膚勝雪,頭髮不用染燙就是時髦的棕灰色,不用帶美瞳就有夢幻的藍灰色虹膜。對一隻愛臭美的狐狸來說實在是美滋滋。

    米羅小少爺頂著一頂大草帽,披著一條香艷的橙底粉色火烈鳥Nakuru沙灘巾躺在泳池邊上的躺椅上。沙灘巾蓋住了他光著的上半身,露出一截泳褲邊兒的大白腿。可實際上米羅壓根兒沒打算曬太陽,他可是塗了隔離,再抹了厚厚一層SPF50PA+++的物理防曬劑。臨出門又渾身噴了一下防曬噴霧。

    米-真狐狸-羅沒有想把現在使用的軀體曬回到過去少林寺12銅人那個樣子——何況按照米羅的小身板兒,還是發育不良的銅人殘次品。

    米羅支起身體對兩個船員眨眨眼說:「在船艙里睡不著,出來躺著放鬆一下。」

    「卡爾蒂尼先生,清早的海風的確有利於身心健康。」

    米羅笑了笑,喝了一口小桌子上擺著的檸檬氣泡水,摘了太陽眼鏡,問其中一名船員:「船長現在醒了嗎?」

    那人聳聳肩表示應該沒起。船長昨天被尤里灌醉了。老毛子伏特加兌啤酒太生猛了。船上的比利時手工啤酒給他們幹掉了1/3,等到了那霸立刻上補給。

    米羅回想起昨天尤里那熊一般的身軀唱出鬼哭神嚎的俄文魔音,還自帶單曲循環功能,他的腦袋就突突的疼。

    「後先生如果發現客人需要的東西沒有被滿足,會非常不高興的。」船員說:「這麼高薪的工作誰都不想丟。」

    米羅眯起眼睛推了推墨鏡:「Hayden過於好面子。」

    船員當然不敢隨便評價老闆。

    「那麼現在是誰在值班?」

    「是二副。」

    米羅彎起嘴角,他昨天就注意了到了,二副還不到三十歲,是一個有點兒靦腆的蘇格蘭人,他記得昨天跟二副閒聊的時候,他說家鄉就在洛蒙德湖附近。米羅還恭維了一句洛蒙德湖風景美如畫。

    二副高興地紅著臉,他從沒想過貴賓中會有這麼溫柔可愛的小少爺。

    米羅又跟船員寒暄了幾句,表示自己差不多透完氣了,這會風也大了起來,就不打擾他們工作了。他舉著玻璃杯壓著帽子不被海風吹走,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己房間。他換了一身裝備,脫下泳褲換了一條防水華達呢短褲,又是別人難以駕馭但他穿著就相得益彰的泡泡糖粉,套了一件平紋啞光棉短袖圓領T恤,這件衣服簡直太有心機,胸前有一個口袋,使微透明的白色棉布只若隱若現了一個嫩紅色的小茱萸。他從柜子里挑了一雙白山羊皮H字樣的板鞋,蹬掉腳上的人字拖,套了上去。他的腳踝上有一根細細的金鍊子,拴著一個無聲的鈴鐺。

    米羅滿意地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這一身看似簡單隨意,其實充滿心機的打扮,理了理頭髮,重新戴上太陽鏡走出房間。

    二副在駕駛室兢兢業業地值班。他昨天只喝了一杯啤酒,自控能力驚人。米羅花盡心思就是擔心自己搞不定這個看起來老實本分其實非常有原則的二副。

    米羅裝作若無其事地瞎溜達,饒了一圈走進駕駛室。二副果然在駕駛室里。米羅心念一動,一個浪頭打來,他晃了晃身體,想要抓住牆上的扶手,結果抓住的是二副的胳膊。

    「不好意思,我有點認床,睡不著瞎晃悠……」

    二副既不敢與他對視,又不敢低頭看那件犯規的T恤衫,紅著臉挽住米羅的胳膊,把他扶到觀察員座椅上,就差把小少爺抱上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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