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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44:21 作者: 貓猹狸
「我們也是,一開始還做夢,後來連夢境都沒有了。滑雪原來這麼累啊……」
盧夢龍:……沒有做夢是因為你們去了生死地啊喂!
教授對林鳳黯點點頭,林鳳黯禮貌地寒暄了一番。
馬修-庫珀見林鳳黯坐下來,立刻繞過中間的人,走到他身邊。不安分的爪子搭上林鳳黯的肩膀:「Ra|ven,我夢見機器啟動,抓住很多幽靈呢!」
林鳳黯:「嗯,我也夢見了。」他試圖避開庫珀的魔爪,誰知遲鈍的庫珀完全沒覺得林鳳黯對他的迴避,索性勾住林鳳黯的脖子親熱地腦袋都快貼上去了。
盧夢龍側過頭,看著馬修摟著他的鴉鴉,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喜歡看到鴉鴉被別人這麼攬著脖子說話。這個馬修好像不做一個大型掛件就不會好好說話,他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盧夢龍斜眼看著馬修,心裡十分不痛快。
雖然盧夢龍並不清楚他的這種不痛快是由何而來的。林鳳黯是獨立的人,他有交朋友的自由。他的朋友什麼樣,老實說和盧夢龍沒什麼關係。
他有什麼立場來約束林鳳黯交什麼朋友,和誰好?
盧夢龍突然嗤笑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不其然對上紀貫則的目光。紀貫則對他挑了挑眉毛。盧夢龍仿佛做了什麼壞事被抓包,迴避了紀貫則的視線,低下頭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冰鎮Rivell。這種牛奶乳清飲料味道非常清涼,微微的酸甜,細密的氣泡,雖然屬於「牛奶汽水」,口感上卻奇妙地向某種香檳靠攏。老外的確喜歡喝冰水,不管三伏三九,永遠都是冰箱裡溫度。
胃突然有點難受了。
林鳳黯好不容易打發了馬修,轉頭看見盧夢龍悶聲不響地默默吃著日內瓦湖的白鱒魚和甜菜卷(Capuns)。他沒來由地覺得盧夢龍似乎心情不好,剛想開口問,倒被旁邊的陳彬涘先開口問掉了。
「小哥哥是不是也餓了?我沒想到自己跟豬一樣能睡12個小時,活活餓醒。」
盧夢龍點頭,咽下嘴巴里的甜菜卷。瑞士人說甜菜卷是一種哲學。據說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特殊秘方。在葉子裡包上香腸或者風乾肉,加上麵包、脆薄荷或辣椒薄荷,再包上奶油或者乳酪。配料不同,分量不同,味道也會不同。可是盧夢龍卻吃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他還是懷念魔都的蟹粉小籠。
盧夢龍應付了幾句,繼續吃飯,他沒敢抬眼看林鳳黯,雖然他知道對方在看他。
林鳳黯看了一會兒盧夢龍,確定他很不正常,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就坐下吃飯這一會兒,怎麼突然不高興了?林鳳黯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著魚肉。他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確定只有一件事情大概會引起盧夢龍的不適:馬修庫珀摟著他。
雖然馬修的動作只是他一貫的低情商與過度熱情下的產物,但是會令盧夢龍不高興,這個認知讓林鳳黯心內突然產生一種微弱地希望之火。
如果他心裡不喜歡,是不會不高興的。他對我有獨占欲。
林鳳黯想明白後突然不再難受了,一口吞下被戳爛的魚肉。
白鱒魚豌豆泥還挺好吃的。
一行人飢腸轆轆吃了一頓氣氛並不活躍但食量巨大的晚餐之後,移步到壁爐旁邊。盧夢龍不禁抬頭看了看夢境中碎成渣渣的水晶吊燈和砸暈龍頭的壁毯黃銅吊杆。他們完好無損地靜靜在原地安身立命。路過屏風的時候,他無端地背後一涼,抖了一下。
屏風上金箔金粉依舊閃耀,氣勢磅礴的銀龍隱沒在雲中,和夢中絲毫不差。貓爪子的傷痕既沒有增一分也沒有少一橫。
盧夢龍有些心驚膽戰地坐到沙發上。林鳳黯迅速占據他旁邊的位置,看似不經意地握住盧夢龍靠近他的那隻手。盧夢龍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不反抗了。
林鳳黯眯了眯眼,像只偷食得逞的貓。
大家陸陸續續在沙發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服務員端來餐後咖啡和水果。
紀貫則與土御門光是最後走進來的。
紀貫則沒穿拉風的飛魚服和皮靴,換了一身菸灰色開司米對襟毛衣,一條藏藍條紋鉛筆褲,一雙灰色loafer,看起來不像一位天師,反而像從歐美街拍上走下來的潮流人士。要不是他手裡拿著那支玉笛,盧夢龍真的會以為他是來喝咖啡聊天的。
土御門光接著走進來。他穿著米白色馬海毛翻領毛衣,奶油色煙管褲,一雙乾乾淨淨的小白鞋。馬海毛這種材質儘管有一種溫柔又可愛的華麗感,但是對大部分人極不友好——只要你稍微胖一點就是災難。可是穿在阿光身上有種渾然天成之感。仿佛他就是那隻冬天路過你家門口的珍惜動物,皮毛雪白光滑,既美麗又勇敢,而且你永遠無法捕捉到他。想擁有他的唯一途徑是與他一起流浪,跟隨他去他想去的地方。土御門光把他的蝙蝠扇拿在手裡,這是他陰陽師身份的唯一表現。對於冬天拿扇子這件怪異舉動,大部分人選擇視而不見。
酒店員工把全部離去後,紀貫則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壁爐邊,向大家宣布鹿角酒店的調查已經全部結束。
大部分人都面面相覷,怎麼睡了一覺醒來就完事了?
連中川悠都難以置信地望向土御門光。他的酒店究竟是要關門大吉還是能重新營業?你們專業人士能否給一個準頭?
紀貫則莞爾一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十分狡黠。他對林鳳黯點示意:「請把那台機器再次連線。你還記得那些代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