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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42:30 作者: 慕義
聶聞眼底猩紅看著她:「這六年,雖然他創業,開公司,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你看過去他功成名就,可是我很少見他發自內心地笑過,你一回來,我就明顯感覺他的狀態又開始變了,你到底回來要幹什麼,你讓他死過一次,還要再折磨他一次?」
簡舒然慌得打住他:「聶聞,你別再說了!」
聶聞深吸一口氣,須臾後開口:
「桑梨,你知道我為什麼還是這麼生你的氣嗎,因為我發現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能夠輕易影響阿野,已經六年了,你還要讓他花幾個六年放下?麻煩你放過他,阿野經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聶聞帶著簡舒然離開。
徒留桑梨在原地。
苦水如潮撲面而來,淹沒她心底,宛若抽絲剝繭掉一點點氧氣。
末了,她回到小區。
到公寓,她走到客廳,腹部痙攣蔓延開劇痛,她捂著肚子,撐不住身子,滑跪下來。
她倒在沙發旁,手按住胃部,細眉擰緊,緊緊咬著的唇瓣發白,額頭冒出汗來。
半晌,她撐著身子,已然習慣般,舉步維艱去倒了杯溫水,仰頭灌下。
她跌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放下水杯,胃部如同攪動著,混合著壓抑了一路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剛才聶聞一句句的責罵和質問盤旋在耳邊,揮之不去,直直戳進她心底的最脆弱處。
她對鄺野的自責決了堤。
當初的分開,她是迫於無奈,可是鄺野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他才是完全沒有選擇權的那一個。
當時的他比她想像中還要痛苦……
他比她想像得還要喜歡她……
曾經的她自以為是,覺得她的離開對他造成的傷害只會是短暫的痛苦,殊不知,她最後也落進了范蔓芝的圈套,選擇對鄺野傷害最大的一種方式。
根本沒有所謂地為他好,根本沒有。
她在做的,都是在狠狠傷害他的事。
或許,她當時為了鄺野和范蔓芝反抗,他們今天不會落於這樣的境地,他們之間是不是不會變成這樣。
她是不是真的選擇錯誤了……
桑梨埋下臉,低聲哽咽。
-
室外,天空換成一片黑幕,沉沉蓋著。
後來是季淮恰好來找桑梨,才發現她胃病又發作了。
給她拿了藥,又給她煮了東西,季淮嘆氣:「你這胃又開始鬧毛病了?你那個藥不能再吃了,副作用很大。」
「沒什麼事。」
疼一陣就好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瘦的像能被風吹跑似的,明顯營養不良,鄺野當初沒管你?」
他怎麼沒管,當初他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天天監督她吃飯,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她才被他餵胖了點,臉上有肉了,身體也好了點。
桑梨低頭捏著調羹,說不出話。
他不會再管他了。
仍舊是一夜睡不著,她伴著淚,就看著窗外發呆。
第二天,桑梨撐著身子起來洗漱,八點多又到了工作室。
季淮看到她,愣住: 「你的身體還能跳舞?」
「……為什麼不能跳。」
這是她的工作,她必須做好。
季淮看著她憔悴的樣子,身為朋友的他不免心疼,可又自知勸不了。
到底那個鄺野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桑梨這麼念念不忘。
這幾天,桑梨再沒有了鄺野的消息。
他們也沒再有任何的聯繫。
那天晚上在車裡,她戳破了曾經的事,就像是把兩人本就糟糕的關係再度拉下冰點。
晚上,季淮來公寓給桑梨帶晚飯,很久的沉默後,季淮道:
「桑梨,你還是回倫敦吧。」
桑梨臉色頓住。
季淮看向她:「我以為你回來可以彌補當初的遺憾,可是我發現在雲淩你的狀態只會差,不會好,說明這個地方跟你沒緣分。」
桑梨垂下眼。
「你和鄺野都沒錯,但或許很多東西命中沒有的就是沒有,你覺得,他現在還會主動走近你嗎?」
桑梨鼻尖酸澀,末了輕聲開口:
「再說吧。」
接下來的幾天,桑梨每天仍舊到工作室練著舞,仿佛再度回到了當初剛到倫敦時,像個只有空殼的練舞機器。
周五傍晚,她一個人坐在舞蹈室里,眼神空空看向窗外。
她突然想通了——
如果沒希望,那就回去吧。
如聶聞所說,她不能再影響鄺野了,她要放過他,不能再來折磨他一遭了。
既然離開,就離開得徹徹底底。
畢竟當初,是她要選擇這條路的。
晚上,她回到家,收到了簡舒然的信息:
【桑梨姐姐,你在家嗎?】
她愣了下回復,對方說她在陵嘉小區附近:「我去問了念念姐,她說你住在這裡,我剛好在附近,想過來找找你,可以嗎?」
桑梨應下。
最後,她出門去接了簡舒然,回到家,簡舒然走進公寓,「桑梨姐姐,這裡就你一個人住嗎?」
「嗯。」
「這房子還挺大的……」
桑梨笑笑,給她倒了杯茉莉花茶,簡舒然在沙發坐下,軟萌一笑:「沒想到你電話還能打得通,我以為你出國後就換了號碼,當時……哥哥剛去世,我事情太多,也不知道該怎麼聯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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