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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42:30 作者: 慕義
    老張:「是啊,下午天氣還可以,轉眼就變天了。」

    車子停在紅燈前,老張撥打著電話,那頭遲遲未接,他嘆了聲氣:「這小野真是,又跑哪裡去了,也沒上山莊。」

    一直出神的桑梨瞬間敏感捕捉到這句話:

    「是鄺野有什麼事嗎?」

    「對啊,小野傍晚放學回到家換了輛摩托出門,說是和朋友約了去玩車,你說說看,馬上就下大雨了,這個時候去玩車。」

    桑梨驚愕:「給他打電話了嗎?」

    「打了沒接,這臭小子不知道是故意不接還是沒聽到,」老張嘆氣,「唉,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臭脾氣又上來了,剛才我攔他也攔不住,我還不敢告訴宋總呢……」

    雨天,飆車,這人怎麼又這樣……

    桑梨心口一墜,細眉蹙起,一旁的廬夏楊翻看著書,聞言,無奈一笑,小聲戲謔:「這種人,夠讓人操心的。」

    男生聲音很小,卻像是一根針戳到了桑梨心頭,她轉頭看他:「他是哪種人?」

    廬夏楊愣了下,笑了笑:「我沒其他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鄺野整天上課睡覺,不學無術還飆車,叛逆又自以為是……」

    「他怎麼樣和你有關係嗎?你身為班長就是這麼喜歡在背後貶損同班同學?」

    桑梨完全不顧有其他人在場,神色發冷反問。

    廬夏楊沒想到溫柔恬靜的桑梨會有這樣一面,猛地怔住:「桑梨,我……」

    從平時廬夏楊有意無意對鄺野的貶低,再到早上在校門口對鄺野的譏諷,桑梨原本懶得搭理,但是此刻廬夏楊坐在鄺家的車上還這麼說,她無法容忍:

    「鄺野或許是不會讀書,性格張揚了點,但是他從來不會看不起別人,到底是誰自以為是?」

    廬夏楊臉色僵硬。

    桑梨:「鄺野是什麼樣的人,輪不到其他人來評判。」

    廬夏楊攥著手中的摺疊傘,喉間被扼住,尷尬得失了聲音。

    老張默默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

    桑梨轉過臉,不再說。

    她看向窗外烏雲厚重的天,一顆心如被綁上一塊巨石,重重下沉。

    老張把廬夏楊送到地方,他僵著臉和他們道了謝,很快下車。

    十分鐘後,賓利開回別墅。

    桑梨下車快步走進玄關,看到管家當即問:「鄺野回來了嗎?」

    管家愣了下,擔憂地搖搖頭:「沒有,都出門快一個小時了。」

    桑梨拎著書包走到樓上,忽而耳邊響起浩大的唰唰聲,她轉頭看向窗外,幾乎是一瞬間,傾盆大雨像開了閘門似的驟然泄下。

    雨滴重重打在玻璃和玻璃外的大樹上。

    整個視野頃刻模糊。

    整座城市仿佛籠罩在一塊毛玻璃下,室外天色變得陰沉如深夜,狂風從四處旋起,向上觸碰重重烏雲,仿佛要衝刷掉所有的一切。

    這人還沒回來……

    桑梨看向門口的方向,心口心亂如麻,忍不住拿出手機給他撥去電話。

    「嘟,嘟,嘟——」

    無人接起。

    她繼續撥打。

    耳邊轟然的雨聲伴隨著等待音如鼓重重敲著桑梨耳膜,卻始終沒等來電話那頭的聲音。

    他為什麼不接……

    她眼睫一顫,給聶聞撥去電話。

    很快那頭接起,有點疑惑:「喂,桑梨?」

    「聶聞,你和鄺野在一起嗎?」她開門見山。

    「啊?沒有啊?我都到家了,咋的了?」

    「他傍晚出去和人玩車了,現在下暴雨,我打不通他電話,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聶聞暫停下電腦的遊戲,驚愕,表示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阿野沒和我提過啊,我以為他回家了。」

    這人竟然連聶聞都沒告訴……

    聶聞說他們平時去的車場有很多,不一定去哪裡,桑梨問今天鄺野有沒有什麼異常,聶聞撓撓頭,「異常到沒有,但是你應該知道他這兩天心情很差吧,他一般心情不好就會去飆車。」

    桑梨斂下眸,一陣酸意冒出鼻尖。

    本來,她今天回來想和他好好道個歉的……

    掛了電話,過了會兒聶聞又給她發來信息,說他問了一圈朋友,也打了電話,仍舊是聯繫不上鄺野。

    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了。

    桑梨的心如被釘子狠狠釘上,伴隨著擔憂和生氣,涌生自責的痛感。

    本來他最近已經會好好讀書了,也不經常去飆車了。

    是以為她,他這幾天狀態才這麼差……

    如果他出事了該怎麼辦……

    她看著外頭的暴雨,腦中一片空白,眉眼泛酸。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個小時……

    時間似乎是以年來跨度,每多一分就多一分痛苦和煎熬,只剩下桑梨機械地撥打著始終未接通的號碼。

    到後來,手機從無人接聽,變成了關機。

    桑梨心頭重重下沉,站在房間能看到門口的落地窗前,心口像是被剪刀一下下戳著。

    他到底在哪兒……

    忽而一陣轟鳴聲穿過雨聲從別墅門口的道路傳來,到她耳朵里,而後越來越清晰。

    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將她從快溺斃的窒息中拉出來——

    是摩托車的聲音。

    是鄺野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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