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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7:50 作者: 別雀
怎麼人人都能成雙結對,就連那泥巴小魚也有脖子咬?
還沒轉身,宋玉瞧見了又一個熟人。
一身紅衣戴著鎧甲的棲雁。
她腰上一邊掛著鞭子,另一邊是黑色布袋,看形狀是一面鏡子,帶著一隊人巡邏,宋玉遠遠朝她招手,棲雁走過來:「你怎麼在這兒?」
宋玉說:「押送補給,你……您……呃……」
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
按輩分,興許該叫伯母嬸嬸之類的,可看著那張年方二八的臉,又實在是叫不出來。
往常這種時候宋玉肯定就嘴甜著叫棲雁姐姐了,可這位還是二殿下生母,這下姐姐也叫不出來了,總有種不太穩重的慚愧感覺。
棲雁倒是沒想那麼多,問他押送補給怎麼不快點回去,這種地方凡人呆著可受不了。
宋玉說:「還想見個人呢。」
「誰啊?」
宋玉說:「扶桑。」
「噢……」提起這些人她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想了想認真回答:「那得等輪值完,得好些日子吧。」
作者有話說:
寶兒咱們不生氣,他們有脖子咬,但你肚臍眼會開蓮花呀!(開車了開車了!
然後道個歉:大家不要看我這兩周更得少,其實我在努力修文,一二卷寫得很早,去年六月份就寫了,現在回頭看很不滿意所以在努力補救。。。
第110章 我來帶我的郎婿歸家
這天,不盡淵上大雨滂沱,怨鬼蠢蠢欲動,半邊天都被濃郁煞氣染得發黑。
和宋玉一起的隊伍先回去了,宋玉留下等了沒幾天,封印忽然動搖,前線訊號:怨氣決堤。正是半夜,輪守敲響戰鼓,鼓聲起來的時候宋玉一躍而起,掀開帘子看到軍隊整裝待發。
自他來到第一道關口就聽說摘月樓的幾位閣主正在想辦法修補封印,昨天還聽說似乎壓制住了,今天怎麼又忽然暴動?看天相那些東西來勢洶洶,今日恐怕大凶。
心底不安越來越強烈,尤其道別那時扶桑眼中一閃而逝的紅光,他在那日想要窺探自己心意,被他拒絕之後嘲弄望著自己,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宋玉想,他是不是想錯了?
知曉這是扶桑的須彌他就理所當然以為解開須彌的辦法就是化解不盡淵的動盪,他一邊覺得扶桑是他投影就必定跟他一樣心懷蒼生,一邊又將他們看作兩個人,將扶桑看作不懂事的後輩,卻忽略了如今自己和天下的處境也許是這不懂事的後輩說了算。
宋玉有點心慌,他想起來扶桑後來問他飛花信,他回家就拆了,信上空無一字。
那封證明扶桑殿下一腔心意、又叫永安侯世子顏面無存的『家書』空無一字。
他的手不自覺放在那隻青鬼巫儺面具上面,戴著面具的俞彰從他身邊經過,見宋玉還在,問:「你怎麼還不回去?」
俞瑕也看著他問:「對啊,你怎麼還不走?」
所以扶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他敢在幻夢中對失落的扶桑說「等你回來我們就成婚」,卻不敢在丹陛之下對扶桑許下一個約,扶桑問他還算不算數的時候自己顧左右而言他,生怕自己開口扶桑就當真了。
他一點真心都沒有給扶桑,又憑什麼敢信扶桑?
宋玉問:「扶桑現在在哪裡?」
俞彰透過面具凝視他,宋玉頭一次體會到水君威嚴,俞瑕咬唇不說話。扶桑區區門徒,怎麼在前線一呆就是這麼久,輪值也不回來?
要是現在還不明白那他兩輩子都白活了。
細細想來,此處發生的一切和前世暗中相合,樁樁件件都對的上。
在摘月樓駐地的這幾天他聽了一些傳聞:諸位閣主正在想方設法修補裂隙,要是修補不成就要考慮重新封印了,而封印之後還缺能夠鎮壓怨鬼的東西。
前世赤水決堤也缺鎮壓無常的寶物,是一朵蓮花,赤鹿山的蓮花。而扶桑在臨走問他:「若我死了,你會為我守喪嗎?」
扶桑就是蓮花。
所以扶桑自己也知道他的命運是什麼,人人都知道,所以扶桑被眾星捧月,所以老侯爺和陛下明知道扶桑結局,才會任憑他們的婚約這一樁鬧劇發生。
三年前老侯爺叫他忍一忍那句話響起在耳邊,宋玉這才知道這也是凌遲扶桑的利刃。
明明他在得知仙門打算的時候也叛逆地想過:並不是所有人生來就願意無私的將自己架高犧牲一切的,沒什麼理所當然的大公無私。可因為扶桑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他就忘了這一點,做了上輩子仙門一樣的事情。
所以為什麼無論是夢裡的扶桑還是望京道別的那個扶桑,問他協約還算不算數的時候都帶著幾分嘲弄,他也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真像他說的那樣白頭偕老,只是所有人都在等著他死,哄著他心甘情願地去死,他宋玉也陪著那些人做幫凶,做困住扶桑令他長成天下人想要模樣的模具。
宋玉擰著胸口才勉強沒有疼昏過去,他想:即便此刻他沒有憐憫扶桑。即便他不因任何羈絆心疼扶桑,那麼叫扶桑永遠困在不盡淵就是解開須彌的辦法嗎?
不可能,否則不會有那一封嘲弄的空白信箋。
余光中一抹紅衣急匆匆路過,鏡子還掛在棲雁腰上跟她共進退,俞彰站在身邊,宋玉青筋不停地跳,他咬牙壓抑心口窒息問:「重新封印不盡淵,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