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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梁螢點頭,回憶道:「他是第一個替老百姓尋求出路的人,我記得當時鬧得有點大,把太守府給驚動了。」

    「也當該是機會,若不是把太守府的人引來,就不會有陳安叛變太守府,裡應外合奪永慶了。」

    提到這茬,梁螢頗有幾分感慨,「陳安尋上門的事應該是在安縣的第三年,他為甄氏復仇,也算是成就了雙方。」

    譚三娘誇讚道:「那小子倒是個有情有義的,這天下,只怕也尋不出一個像他那般的人來。」

    這話梁螢表示贊同,「我是服他的。」頓了頓,「永慶太守府算是我們正式起家,那時候擁兵三千人,現在回想起來,也會熱血沸騰。」

    譚三娘想了想道:「那一年的日子應該很難熬,天災人禍層出不窮,應是近些年最難熬的年份。」

    梁螢苦笑,「可不是,就怕楚王派兵來圍剿,當時趙雉整個人都繃緊了神經,生怕朝廷派兵來打。」

    譚三娘看著她道:「我們這幫人,也是有點狗屎運的,在安縣的時候花錢買平安,在永慶的時候又花錢買平安,也算是走了國難的庇護,若是在太平時候,朝廷豈容得下這般忤逆之事?」

    梁螢:「當時奪永慶陳安就說上頭無暇來管,他確實說得不錯,天災人禍層出不窮,朝廷自顧不暇,讓我們鑽了空子,得以避過一劫。

    「不過安穩日子也沒過多久,好像是奪了永慶的次年,隔壁臨都來求援,說俞州夏氏要來進犯吞併,逼得我弄出火藥來對付他們。」

    譚三娘進屋洗手,接茬道:「也該那夏氏碰到了硬茬兒,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永慶跟廣陵瓜分。」

    梁螢在門口站了會兒才進去道:「跟夏氏的那場戰可打得艱難,趙雉還差點折損在扶陽。」又道,「瓜分俞州是在哪一年來著?」

    譚三娘心中掐算,答道:「第五年。」

    梁螢放下蒲扇倒水喝,「次年把廣陵也攻下了。」

    譚三娘:「接著就是楚王派鍾林大軍來圍剿,十萬大軍吶,烏泱泱的一片,可不得了。」

    梁螢抿嘴笑。

    譚三娘不由得感慨,「這一路走來就沒歇過氣兒。」

    她話語一落,結果又有兩隻夏蟬飛到老榆樹上叮咬,這回是梁螢拿竹竿去捅的。

    兩人繼續方才的話題。

    譚三娘好奇道:「你這張嘴當真嚴實,若不是鍾林大軍來犯,是不是還得把自己的身份捂死?」

    梁螢:「一個亡國公主的身份有什麼好張揚的。」又道,「先帝一窩子女,我生母不起眼,大可不必處處宣揚。」

    譚三娘正色道:「不管怎麼說也是金枝玉葉,我記得當時你還忽悠我說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兩人正說著,忽聽外頭傳來龔大娘的聲音,原是泉州那邊傳來信函。

    梁螢走出去,從龔大娘手裡接過信件,拆開看到捷報,喜笑顏開道:「允州那邊打下來了。」

    譚三娘「哦喲」一聲,高興道:「那甘將軍他們應會去滄州那邊跟秀秀匯合了。」

    梁螢點頭,「這捷報就算是加急也得走好些日,想來現在他們已經過去了。」說罷讓譚三娘去把平頭叫來。

    現在梁州和青州那邊的土地下放已經完成,所有人兵分兩路前往滄州和泉州那邊去辦差,因著泉州和允州是硬打下來的,需要人去坐陣,所以得讓黃京兆和焦郎中過去穩住局勢。

    九州盡數落入囊中,只留滄州和京畿并州。

    二十萬大軍攻打滄州,且還是奉三郎和趙雉這些作戰豐富的將領圍剿,戰鬥力可想而知。

    廣陽侯總共才六萬多兵馬,哪裡經得起他們強攻,滄州接連敗退,廣陽侯再次向京畿求援。

    上回何政發兵援助泉州,結果半道被趙雉截殺,白白折損了數萬兵,常山王跟他吵嚷起來。

    現在滄州求援,常山王怕援兵再次被截殺,堅決鎮守京畿,保住最後的防線。

    何政無奈,心中失悔當初貪京畿這片寶地,妄想著做皇帝,如今反倒陷入上不上下不下的兩難處境。

    如果當時甘宗群和金林攻打俞州,他們坐山觀虎鬥,或許苟下來的時間還能再長些。

    雖然這些年把楚王瓦解,卻成就了俞州,反而養出一頭更兇殘的猛獸來,且還是自己親手促成的。

    想到這裡,何政心中煩悶不已。

    一步錯,步步錯。

    丟了允州老巢,他們便再無退路,仿佛在某一瞬間,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正在走當初楚王走的那條路。

    而那條路,則是俞州下的套子。

    話又說回來,楚王的悲劇就是從跟俞州死磕開始。

    而他們的悲劇,也是被俞州慫恿奪京畿開始。

    滄州戰況如火如荼,廣陽侯沒有援軍,光靠手裡的那點兵哪裡能抵擋得了俞州軍猛攻。

    待甘宗群率軍去與趙雉他們匯合時,滄州失守,廣陽侯退守到建水。

    胡志國接手滄州維持當地穩定。

    結果建水也僅僅只撐了半個月就被攻破,廣陽侯被生擒。

    從泉州到滄州,俞州兵以雷霆之勢橫掃千軍,奪下京畿勢如破竹。

    趙雉站在城門上觀望他打下來的每一寸熱土,身邊的趙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那男人猶如一道標杆,身板挺得筆直,他旁邊的黃皮子咧嘴高興道:「九州已經奪下了八州,就剩京畿那幫老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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