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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穆老兒紅眼應道:「你只管去避風頭,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等著你回來。」
縱使他們再捨不得分離,也沒得保住他的辦法。
俗話說民不與官斗,除了逃跑,確實找不出別的法子了。
穆三郎告別二老,懷揣著鬱悶的心情離開了這個生養他的地方,重新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才逃走沒兩日,當地的官差就來抓人,把家中翻了個遍。
穆家老兩口被一番盤問,只說穆三郎前兩天外出不告而別。
當地鄉鄰同情他們家,也跟著隱瞞,這才把官差打發走了。
待那些人離開村子後,穆老兒唉聲嘆氣,鄰里說道:「三郎說的那些話想必都是真的,若不然衙門跑來捉什麼人?」
江婆子:「倘若俞州軍入了梁州能把土地打下來,那我們梁州人還反抗做什麼,不是攔自己的生計嗎?」
「對啊,多半是因著這茬兒,上頭才來抓人堵嘴的。」
人們竊竊私語,對衙門捉人的舉動頗為不恥。
那些士兵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死裡逃生回來了,結果卻連家都不敢落腳,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跟穆三郎同等遭遇的戰俘們東躲西藏,實在沒有去處,只得狼狽逃出梁州,去往定都投誠尋求出路。
穆三郎幾經周折才僥倖出了梁州,在前往定都的途中碰到了兩個跟他一樣逃出來的同伴。
之前他們在金林修路時認識對方,提起回家的遭遇,無不氣憤。
現在有家不能歸,看不到前程,孟小同問起穆三郎的打算,他說要去定都。
孟小同也是這個打算,於是三人結伴而行。
不少逃出來的梁州兵又再次回到了放他們回去的地方,因為確實沒有去處。
他們尋到太守府要投誠,把鄭曲給氣笑了,罵罵咧咧道:「這群王八羔子,合著是賴上我們俞州了。」
金鳴看向趙雉道:「趙州牧,他們是不是梁州那邊來給我們下套子的?」
趙雉:「見一見也無妨。」
前來投誠的戰俘們說起自己回去的情形,幾乎都是大同小異。
趙雉正愁沒有好辦法突破阻攔在九原的奉月門,問起他們奉月門背後的情形。
那道門是定都通往梁州的天然屏障,它處在兩山峽谷間,大軍如果要進去,必過奉月門,除了強攻外,幾乎是撿不到任何便宜的。
有戰俘是九原郡人,知道奉月門的地理形勢,大致畫了一下兩山的布局,除了官道外,確實極難進去。
這些戰俘被另外安置。
甘宗群站在軍事沙盤前,捋鬍子道:「奉月門易守難攻,有兩山做屏障,且山巒崎嶇,實難攻入。」
趙雉看著沙盤上的山巒,摸下巴道:「若是用火攻呢?」
甘宗群:「???」
趙雉指著奉月門道:「兩座山既可以成為他們的屏障,我若把山頭給焚了,他們又當如何?」
鄭曲皺眉道:「燒山?」
趙雉:「既然官道是唯一的入口,就不能用火藥桶去炸,若是把那些山石炸下來堵了,到時候我們自己也進不去。
「奉月門前的全是石頭,沒法挖地道,附近也沒有水源,若是強攻,對我們著實不利。
「唯有火攻,能把他們逼出來應戰,一旦山頭起火,梁州兵鎮守在奉月門反而是死路。」
這一分析頗有幾分道理,人們看著軍事沙盤陷入了沉思。
為了確認火攻是否可行,次日趙雉和平頭他們帶著定都的本地人親自去了一趟奉月門那邊。
他們在定都與梁州邊境穿行,看到一個小村莊,便入村子詢問當地人。
村民領著他們去河邊,說對面就是朝雲山,也就是攔在奉月門旁的屏障。
定都與梁州以玉溪河為交界,那河極其寬闊,有兩丈遠,水流得湍急。
趙雉用官話問:「山里可住得有人家?」
村民應道:「沒有,現在冬日,也很少有獵人進山。」
趙雉又問:「奉月門那邊有人戶嗎?」
村民指著看不到頭的河流,「整座山頭都是一條長長的官道,中間有驛站,過了驛站再往裡走,就是一片平原,那裡就是九原城。」
趙雉望著河對岸,通常河邊的風要大些,隨口問:「這個時節吹的是哪個方向的風?」
村民答道:「北風。」
平頭冷不防道:「北風好。」
趙雉瞥了他一眼,接下來他們又在周邊逗留了半天才作罷。
北風的方向正是往奉月門那邊吹的,如果他們放火燒山,風勢把火苗往官道那邊引,不知那幫梁州兵又作何打算?
回去後趙雉同甘宗群討論用火攻的可行性,準備重兵駐紮在奉月門附近守株待兔,再派兵到玉溪河放飛鳥到對岸山上引火,利用北風的風勢把鎮守在奉月門的大軍逼出來。
放火燒山委實陰損,卻是因地制宜的最佳奪取方法,能極大地減少士兵傷亡。
甘宗群對此並無異議。
奉月門絕對不可能成為阻擋他們前進的障礙。
商定後,大軍前往奉月門那邊安營紮寨。
鎮守在此地的蘇將軍接到俞州兵來了的消息,當即便打算搞突襲,利用冬季的北風優勢對俞州兵大營進行火攻。
不曾想,趙雉先他們一步領著土匪們前往玉溪河,架起飛鳥放飛到朝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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