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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再加之要保住主力護青州,自然不願意把命葬送在這裡。
汪校尉扛不住下令撤退。
不曾想一萬多兵狼狽從石坪逃往定都方向,卻被設伏的金鳴大軍用火藥箭炸死無數,一時損失慘重。
青州兵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帶回去竟然僅僅只有七八千人。
而城內的血戰屠殺更是打了兩三天,直到梁州商將軍被趙雉和鄭曲合力斬殺於馬下,才徹底動搖了梁州兵的軍心。
群龍無首,混亂成一團散沙。
僅僅半日,大量士兵棄城出逃,石坪郡被徹底瓦解。
城中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趙雉打過這麼多場戰役,這場戰爭死的人算是多的一回。
應有幾萬。
那些年輕的生命在戰爭中如同草芥,而養育他們卻需要每一個家庭的艱辛付出。
趙雉精疲力盡地歪倒在屍山血海里,只覺得通身的骨肉都要散架似的,動都懶得動了。
他一身血污,厚重的盔甲被脫掉一半,肩膀處隱隱有鮮血沁出。
他忍著疼痛抹了把臉,瞧見邊上一個年輕士兵痛苦地抽搐,隨手撿起兵刃捅穿他的心臟,結束了他的痛苦。
一系列動作乾淨利落,鐵石心腸。
吃力地脫掉盔甲,肩膀處已被染紅了大片。
他麻木地望著遍地屍體,一生不知殺過多少人,也不知走過多少趟鬼門關,見慣生死,對這樣的血腥場面已經習以為常。
不一會兒平頭過來找到他,見他受了傷,連忙上前把他攙扶過去包紮傷口。
城裡的狼藉趙雉一概不管,他實在太疲憊,哪怕肩膀處時不時傳來疼痛,硬是睡了兩天才緩過勁兒來。
此次石坪一戰青州折損一萬多兵,梁州折損兩萬兵,商將軍被斬殺,極大的重創了梁州的士氣。
青州牧柳承致望著落拓逃回來的汪校尉,欲哭無淚。
汪校尉咬牙切齒道:「俞州那幫土匪奸猾之極,他們手裡的火器所到之處橫掃千軍,委實駭人。」
柳承致哭喪著臉道:「那可如何是好,難道是天要滅我青州柳氏嗎?」
汪校尉沉默不語,不願意承認青州兵懈怠的事實。
這些年他們一直安享太平,哪裡打過什麼仗,一旦走到真刀真槍的戰場上,差距懸殊一下子就凸顯出來。
柳承致心中懊惱,卻也不好責怪他,只道:「汪校尉一路奔波,想必辛勞,且下去歇著罷。」
汪校尉退了下去。
田功曹發愁道:「石坪城破,下一站就是定都,只怕……」
柳承致緊皺眉頭,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很有自知之明。
青州有鹽湖資源,州里靠著鹽業致富,這些年養下來的兵確實懈怠犯懶。
他們每年都會給隔壁汝南王上貢,花錢買太平。有那麼一頭猛虎在身邊守著,若是有外敵來犯,總得先從梁州身上踏過才是。
安全感十足。
如今俞州來犯,光一個石坪就重挫兩州兵馬。
這還沒打到梁州來呢,就吃了敗仗,開局不利。
柳承致發愁不已,差人去打聽梁州那邊折了多少兵。
而另一邊的梁州也是震怒不已,商將軍是州里的老將,現在不僅被斬殺,還折損了兩萬兵進去,怎不叫人氣惱?
裴大郎憂心忡忡問:「可知斬殺商將軍的是何人?」
史校尉道:「是趙雉和鄭曲。」
裴大郎看向蘇將軍,問:「將軍可曾聽說過二人?」
蘇將軍沉著臉道:「兩人都沒什麼名氣,那趙雉是土匪,以前不曾聽說過此人。」
裴大郎扼腕道:「商將軍武藝高強,能被二人斬殺,可見他們手上是有幾分本事的。」說罷看向自家老子道,「父親,俞州只怕是勁敵。」
汝南王面色陰鷙,問道:「青州那邊是何情形?」
史校尉嫌棄道:「他們早就退場了,那汪校尉貪生怕死之輩,結果也沒撈到好,聽說在逃往定都方向時被土匪設伏截殺,最後只帶了幾千兵回去。」
汝南王不客氣道:「青州就是個軟蛋,全靠梁州庇護,手裡握了這麼多兵,沒一個中用。」
裴大郎問:「那定都還駐兵嗎?」
汝南王不痛快道:「駐兵也沒用。」
裴大郎閉嘴。
蘇將軍道:「九原需布重兵把守,它是梁州的屏障。」
汝南王點頭。
幾人走到軍事沙盤前,開始對梁州境內應敵做出布局。
梁州六郡,以北春為中心,四通八達。
九原是攔截敵軍入境的重要屏障,斷不能失守。
在他們研究如何應對俞州入侵時,石坪郡里的太守功曹等人全都被殺了,趙雉命人書信回金林那邊,讓梁螢安排治內的人員過來。
當消息傳到金林時,梁螢心中歡喜,當即安排陳安帶人過去。
奉三郎高興道:「石坪郡重中之重,一旦我們把該郡占據,進攻梁州就容易多了。」
梁螢:「這一戰想必極其艱難,把兩州駐軍打回去著實不易。」
陳安:「只要攻占了石坪,以後糧草可儲備到城中,運送到梁州那邊也便捷。」
梁螢點頭。
第二日一早陳安等人前往石坪。
俞州攻打梁州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京中那邊的廣陽侯聽到這事時已經不知是什麼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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