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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就像扶持賈家那樣,哪能白白扶持呢?

    現在他們吃的利不過是養肥豬,養肥後就拴到衙門手裡,用「國商」合資的方式來套牢他們,使這些商人對衙門盡忠,因為利益是捆綁的。

    她從來不信什麼忠誠,只相信互利互惠的利益才是最長遠的存在。

    把賈叢修打發走後,譚三娘忍不住道:「這些年那老兒被阿螢養得膘肥體壯。」

    梁螢笑而不答。

    只有把他們養得越肥,衙門才能抽取更多的商稅,要不然光靠老百姓上交的那些公糧,哪裡養得起這麼多的兵呢?

    入冬時金林這邊已經把豪紳打得差不多了,開始分土地,而石坪那邊的俞州大軍已經在城門附近安營紮寨。

    守城士兵看著那些營帳,不免發憷。

    他們聽說過俞州的火器,地動山搖,如驚濤雷鳴。

    營帳里的趙雉等人暗搓搓掐算從營帳到城門的距離。

    該地易守難攻,只有智取,他們在正門和東門都搭建了營寨,距離自然在受到攻擊的範圍以外。

    若是按照常規推斷,東門那邊容易突破一些,肯定是進攻的重點。

    但趙雉恰恰相反。

    他要打地道戰。

    城門口沒有護城河,那牆有兩丈高,如同一道銅牆鐵壁,唯有城門是弱點。

    如果用火藥箭去炸城門,成功率並不高。

    為了減少攻城帶來的傷亡,他決定採取比較耗時的方法來奪取石坪城,那就是挖地道埋火藥,地道通往城門,直接在地下埋火藥桶爆破城門。

    以營帳為掩護,雖然比較耗時,但比其他方法要好些,能最大減少傷亡。

    甘宗群一時也沒有好的辦法。

    通常像這樣的城池,進攻帶來的傷亡是非常厲害的,至少比守城要傷亡三倍以上。

    趙雉挑選了一個刁鑽的角度挖地道通向城門。

    為了掩蓋這邊的操作,東門那邊由甘宗群佯攻。

    他們先測風向,在風往城裡方向吹時,才放了幾隻飛鳥進去轟炸。

    隨著第一道炸裂聲響起,這場奪城戰役拉開了序幕。

    東門那邊的進攻吸引了守城將士的注意,在眾人把注意力放到反擊上時,正門這邊的士兵開始挖地道。

    接連數日正門這邊都在搞地下工作。

    城裡的士兵也不傻,他們有專門的瓮聽。

    所謂瓮聽,就是在城內挖一口深井,用七石瓮放置於地道里,通過地下挖掘產生的聲音傳播來判斷敵軍開鑿地道的方位。

    不過那幫土匪狡猾至極。

    城內士兵很快就發現好像四面八方都在挖掘地道。

    不僅如此,外頭還有馬匹拖著樹枝到處跑的馬蹄聲,亂七八糟什麼聲音都有。

    現在他們可以肯定敵軍在搞地道戰,但到底是哪個方向,一時卻難分辨出,因為干擾因素極多。

    土匪們不止挖一處,是挖了好幾處,且還有馬蹄聲干擾。

    這給守城士兵找出目標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在石坪這邊進攻得如火如荼時,京城汴陽被允州杜陽大軍攻破。

    昇平鮑瓊戰死,十多萬大軍被瓦解。

    允州軍入城燒殺搶掠,驚得城內百姓到處逃竄。

    那些士兵從允州打過來,經歷了這麼多月的戰鬥,早就憋壞了,對城內老百姓瘋狂發泄搶奪一番。

    城裡哭喊連天。

    楚王節節敗退,高太尉等人領著禁軍鎮守皇城這道最後防線。

    百官開始各自籌謀出路。

    些許世家貴族手裡養得有家奴,關門閉戶防禦外頭的士兵入侵。

    以前因為天子冊封鎮國大長公主一事而受牽連被幽禁的成王和景王再次盼來了生機,只要把楚王趕走,他們就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哪怕新來的諸侯都不是善茬,總比一直被幽禁要好。

    這不,成王聽著外頭的混亂,問道:「可是允州何政他們打進城來了?」

    家奴惶惶不安答道:「回主子的話,正是他們攻進城來了,現在外頭亂得很,那幫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著實殘暴。」

    成王望著灰暗的天空,冷聲道:「那些鄉下來的諸侯,哪個不是這般毫無人性?」

    家奴閉嘴不語。

    成王:「把門看守緊一點。」頓了頓,「從去年被幽禁到至今,總算要解脫了。」

    家奴心中歡喜,「以後主子能出去走動了嗎?」

    成王點頭,背著手道:「把楚王趕走了,那些人想要在京中立足,總得來拉攏我這些世家貴族。

    「雖說現在王室式微,我再不濟也是個親王,於他們有益處,自然會把我放出去的。」

    他說得篤定,甭管誰到京城來,京中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如果想要把朝廷里的局勢穩定下來,他們這些人至關重要。

    而在第二次受災的天子就沒有他那麼好的運氣了。

    梁嚴的運氣從小就沒有好過,他並非東宮的嫡出,是庶出子嗣,排行老六,生母並不受寵。

    按說王位跟他沒有分毫干係,畢竟上頭還有好幾位兄長。結果楚王進京來把東宮全屠了,幾位兄長沒有一個存活下來,唯獨他被留下了。

    這是他幸運的開始,也是悲劇的開始。

    以前再不起眼,好歹也是一個小主子,自從全家被滅後,他成日裡在楚王的高壓脅迫下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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