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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許正英點頭,「順利。」頓了頓,「胡宣那小子確實有幾分實幹之才,做事有條不紊,不慌不忙的,能鎮得住場子。」
梁螢得意道:「當初松縣發生暴亂後,還是我硬把他逼到那邊去處理的爛攤子,想來是磨練出來了,後來郡里全縣土地下放,他又東奔西跑,無論是經驗還是心智,都沉穩許多。」
許正英:「他還說現在不能取締徭役,得讓老百姓們村村通,縣縣通,方才施行。」
梁螢:「那是自然,以後臨都的紙業我也要把它扶持起來,唯有道路修好了,進出才方便,裡頭的東西能送出來,外面的東西能進得去。」
許正英:「永慶那邊的生絲商也會過來和老百姓簽訂蠶繭收購契約,能跟永慶那般,底下的老百姓高興壞了。」
梁螢咧嘴笑,因為他的眼裡發著光。
那種巨大的變化與驚喜是怎麼都掩不住的。
但凡心中有點良心的官,總是希望自己的政績能得到認可佳贊。
現在郡里從死氣沉沉變得欣欣向榮,那種朝氣蓬勃委實感染人。
如今他們又奪下俞州三郡,未來的地盤越來越大。
對於這群懂得治內的人來說,當然是地盤越多越好了。
因為地盤越多,代表著實力越強大,實力強大了,則意味著未來有無限可能。
現在許正英過來,梁螢把河城的政務交接給他,因著四宜夏氏的關係,郡里暫且不去變動,以□□為主。
他有太守經驗,輕車熟路。
這會兒梁螢根本沒空去搞最基礎的土地下放工作,因為這些事務底下的人們都已經上手了,她要搞的是經濟發展。
而這些人深受重農抑商的洗禮,是根本就不會去重視商貿的,思維上的局限導致了他們眼界的狹窄,所以需要她親自去開路。
她當真跟陀螺似的一下子又轉到平中那邊去了。
郡里沒經過戰火洗禮,全都是原般人馬,不需要自己去重新理頭緒,張議操作起來比扶陽快捷得多。
金都尉領著兵協助他把二十六個縣的豪紳全部打下來。
梁螢過來時他外出未歸,是姜懷接迎的。
太守府里的韓太守聽說河城那邊的長史親自過來,連忙帶人前來驛館接迎。
當他們看到是兩個女人,表情全都有些裂。
這群老迂腐哪裡見到過女人當官,且還是凌駕於他們之上的州府佐官。
就他媽是個女人,且年紀看著乳臭未乾,她若生得丑些還好,偏偏生得俊,不免叫人臆想,多半是靠美色迷惑土匪頭子才得來的官。
烏合之眾,當真是群烏合之眾!
韓太守心裡頭腹誹,馬功曹更是覺得世道荒唐。
梁螢輕飄飄瞥了他們一眼,把架子拿出來,邁著官步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前往太守府。
到了後堂,梁螢坐到太師椅上,問起郡內的情形。
韓太守躬身一一作答。
梁螢說道:「待把土地回收完,太守府全力輔助張從事把土地下放到戶,最好在春耕之前完成土地下放,不要拖延老百姓耕種,影響收成。」
韓太守點頭,「王長史說得是。」
梁螢:「郡里可有什麼產業嗎?」頓了頓,「像黑陶,麻繡,紙業之類的。」
韓太守搖頭,「都是些小商販,當地村民多數以種地為生,婦人則紡織,或養蠶。」
梁螢「唔」了一聲,說道:「我此次過來,是要把蠶農副業抓起來,提高老百姓的額外收入。」
當即問起地方情形。
起初那些官員對她輕看,後見她說話邏輯清晰,口齒明朗,再加之有姜懷在場,且表情肅穆,個個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應付。
那時人們的感覺很奇怪。
坐在太師椅上的明明就是個女娃,長得也不凶,但不知怎麼的,就是有種不容褻瀆的內在威嚴。
她也不跟他們耍橫,說話有條有理,有時候丟出來的問題讓他們無法作答,反而還要請教。
見底下的老爺們兒個個都躬身應答,不敢造次,譚三娘徹底舒坦了。
想她去扶陽時備受那些男人排擠,處處作對。如今這些人還是太守,在梁螢跟前規規矩矩,那種屬於女性的榮光叫她心中爽得要命。
因為數千年來,都是女人被酸儒用三從四德欺壓著。
這會兒酸儒們卻跟孫子似的在官場上被女人壓在五指山下,她心裡頭舒坦得想要尖叫!
梁螢交代完差事後,便暫且回了驛館。
送走大佛,太守府里的官員們個個都露出微妙的表情。他們雖然是一群老爺們,但也有八卦之魂。
馬功曹嗤之以鼻,犯嘀咕道:「堂堂一州牧的長史,居然讓女人來做,簡直荒唐。」
主簿也道:「是啊,當真是一群烏合之眾,依我之見,他們能打進來,也不過是占運氣的成分,若論起治內來,只怕是不行的。」
馬功曹不滿道:「還搞什麼土地下放,真是天真,把土地下放老百姓就不鬧了嗎,天生的窮鬼,怎麼扶持都是窮鬼。」
他滿腹牢騷。
本就因為丟了土地對土匪不痛快,如今又見上頭居然派了個女人來視察,簡直是忍無可忍。
連韓太守都有些受不了被女人駕馭,私下裡同自家婆娘吐槽。
蔣氏也覺得荒唐,她是傳統型女性,學的就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的那套,抨擊道:「一群烏合之眾罷了,這世上哪有女人當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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