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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若有外來者進犯,甭管他打哪裡,都能迅速回擊。再加之把土地下放,讓老百姓手裡有糧,日後俞州富庶,必當稱霸一方。」
這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只要老百姓手裡有糧能養他們的兵,和黑火藥的助力,日後定能與各方諸侯較量。
在場的人們全都野心勃勃,徹底膨脹了。
他們個個眼中放光,對未來充滿著憧憬,因為這些藍圖並不是空想,它極有可能會實現,畢竟他們現在正在去執行。
梁螢喜歡他們的野心,因為野心代表著她的體制將會遍布俞州大地。
她始終相信,沒有人能挑戰這樣的體制,它就是老百姓需要的。
只要老百姓需要它,那他們就是利益共同體。
一旦利益捆綁到一起,對公家衙門是百利而無一害,不論是養兵還是養民。
想想身後站著十個郡老百姓支撐的威力,那是相當厲害的,足夠她日後去挑戰這個腐朽的王朝,和整個封建體制。
她要把這個王朝推翻,把體制重建,達到她理想中的政通人和,海晏河清。
用現代人跨時代的力量去重建乾坤。
那將是一場偉大的變革。
讓法治清明,讓女性走出重圍,讓天下再無戰亂之苦。
哪怕會從屍山血海里踏過去呢,他們這群執行者仍舊不會回頭。
用體制去推翻統治,用火藥去轟炸腐朽陳規。
所到之處,必當重獲新生,欣欣向榮。
第二日一早姜都尉領兵去攻打平中,臨行前梁螢再三叮囑,同陳安說道:「能動嘴皮子就動嘴皮子,儘量減少傷亡。」
陳安點頭,「我曉得。」
一行人送他們離去。
之後李疑也帶了兵前往扶陽,把土地下放了。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對待豪紳的手段早已沒有最初那般溫和。
但凡是商賈,所有田地充公,鄉紳則會留下適當的自耕地,其餘充公。
如果遇到不願意配合,非要見血的,那官兵會讓他們見識什麼叫燒殺搶掠。
在土地的處理上,這群人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因為它關乎到以後能不能從老百姓手裡借糧的利益。
如果說夏氏占據俞州是最大的地主,那他們想要瓜分夏氏手裡的田地,唯有打死才能解決根源問題。
封建君主制跟社會主義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系,怎麼可能會融合到一起呢?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現在把土地下放僅僅只是開頭,往後還會禁止人口買賣,徹底解放所謂的奴籍。
你可以僱傭,但人生是自由的,不存在什麼家。
奴籍娶奴籍,生出來的孩子就叫家生子,他們都是主人的牲口,且還他媽代代相傳。
這制度簡直有毒,完全有違梁螢作為現代人的底線。
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上眺望偌大的城池,它雖然遭遇戰火摧殘,但那種古老的巍峨仍舊叫人看著心潮澎湃。
這偌大的城池被他們攻占下來了,往後將承載著他們登上諸侯紛爭的競技舞台,開闢出一場偉大的體製革命。
梁螢負手而立,任由冷風吹動髮絲散亂,看向遠方的目光堅定,纖秀身軀好似迎風的旗幟,通身都散發著領袖力量。
哪怕她手無縛雞之力,哪怕她是這個時代最易受到攻擊詬病的弱女子。
那又怎麼樣呢?
回想初來這個世道的天真,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委實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完全是嬌養在溫室里的嬌花,一下子被空降投放到這裡,縱使有點小聰明,也總逃不過被社會的毒打。
但她不會逃避曾經的愚蠢與天真,只會去正視它,因為唯有去正視,才能用力量去把它改變。
趙雉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見她沒有披斗篷,用大氅將她裹進懷裡。
頭頂上傳來他熟悉低沉的嗓音,「在想什麼?」
梁螢抵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上,忽悠道:「我在想,什麼時候能打到京城去。」
趙雉失笑,俯視她道:「野心倒不小。」
梁螢也笑,調侃道:「若是打到了京城去,你老趙家的祖墳估計真得冒青煙了。」
趙雉:「還會有祖墳嗎,多半被朝廷給刨了。」
梁螢:「……」
趙雉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腦袋,「城樓上風大,且同我下去。」
梁螢手賤地掐了掐他的腰,暗搓搓問:「身上有沒有傷,我瞧瞧。」
趙雉撇嘴,「沒個正經。」
她來到這裡到底任務繁重,李疑張議他們全都分派出去了,姜懷又帶兵去攻平中,目前城裡秩序平穩,不敢搞土地下放打亂,便暫時清理州府里的各郡檔案。
這活計可不簡單,畢竟是統管六郡的州。
也所幸這些年俞州太平,老百姓的日子過得不好不壞,畢竟要養那麼多俞州兵和夏氏這個大地主。
現在降了的州府舊班子還有不少人,他們算是正規軍,對這群土匪又懼又怕。
但文人骨子裡那點清高迂腐簡直跟永慶的葛老兒如出一轍。
對土匪嗤鼻,對女人不屑。
很好,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先前夏氏出逃,有帶走親信高官,目前州府里只留下一些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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