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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可是那幫土匪不講武德,給整出這麼一個玩意兒來,誰他媽招架得住被轟炸?
從丹烏那邊逃出來的士兵原本還想來河城歸隊,結果聽說扶陽戰死了一萬兵,全都是立了軍令狀的,委實被唬住了。
他們見識過那兩枚火藥桶的威力,倘若又像扶陽那些同伴被逼軍令狀,根本就沒有活路走。
思來想去,索性做了逃兵。
兩個校尉被殺,扶陽戰死一萬兵,丹烏被奪,幾重打擊給州府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起先州府還仗著人多勢眾,現在接連受挫,底下的士兵們再也沒有先前那般堅定。他們不由得害怕,害怕立下軍令狀,害怕被炸成粉碎。
軍心在悄然間動搖。
曾經雄赳赳氣昂昂的五萬大軍,不再所向披靡。
開春攻臨都折損近兩千,文山折損數百,扶陽被攻破折損兩千多,奪扶陽又折損了一萬,丹烏折損數千,傷殘的,逃亡的,五萬大軍目前還剩下不到三萬人。
這代價委實慘痛。
俞州牧夏遠堂悔不當初,如果他沒有去捅馬蜂窩,或許現在臨都那邊是不敢來進犯的。
可是沒有如果了。
戰役一旦被打響,便再無回頭箭。
僅僅一個扶陽保衛戰,就折損了一萬兩千多兵。
這是夏遠堂沒料到的,同時也是趙雉沒預料的。
最初扶陽防守薄弱,他特地挑軟柿子捏,不曾想軟柿子雖然捏爛了,卻爆了滿手血。
還差點送了自己的小命。
如果不是奉三郎雪中送炭,他們這幫人是扛不住太久的。
那些兵太他媽不要命了。
他趙雉在戰場上幹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毫無人性的軍令狀,根本就不給人留活路走。
光那些士兵的屍體就燒了好幾天。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經因上頭戰略失誤導致的死亡。
幸好梁螢沒有在這裡,她若是看到那樣的情形,必然會受到衝擊。
她一個女人家,這些東西不該污眼。
沒有一顆冷硬如鐵的心腸,是沒法去承受那些慘烈與殘酷的。
這需要鋼鐵般的意志,才能從屍山血海里踏過去。
如果想要把土地公有制,唯有從反抗者的屍體上踐踏過去,才能徹底掃清障礙。
現在他就是她手裡的一把刀,刀鋒所指之處,必定血流成河。
唯有被鮮血洗禮後的土壤,才能開出最絢爛的花。
唯有被鮮血洗禮後的封建制,才能徹底瓦解被公有製取締。
這需要極大的魄力與勇氣去鑄造。
對於他們來說,那個女人就是他們的一面標杆與旗幟。
她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的體制是能徹底主宰世人的,同時也是老百姓所嚮往的。
她所推行的體制,能給老百姓帶來富裕安穩;她製造出的黑火藥,能橫掃千軍,徹底摧毀這個腐朽的王朝。
這是他們堅定信念的源泉。
同時也是他們願意拋頭顱灑熱血去執行的魅力所在。
她就是趙雉眼裡的一面旗幟,不可以動搖,更不可以坍塌。
她必須堅定地站在那裡做黑暗裡的一盞明燈,指引他們用帶血的雙手去撕裂這個操蛋的黑暗世道,窺見一方天光。
那是他不畏生死去堅定執行的力量。
他可以護她不見血腥,不受這個世道侵襲,也可以把她護在溫室里,只要她用最初的態度說我想要,而不是我猶豫。
她可以害怕,唯獨不能退縮動搖最初的信念。
因為那是他們為之去拼殺的信仰。
不論是奉三郎、李疑、張議,亦或陳安,這些人拋頭顱灑熱血,如果沒有她在背後推動慫恿,他們是不可能這般去莽的。
現在趙雉的沉沒成本已經付出了所有。
為了挖魚塘養這頭鯨,從安縣到永慶,再到現在的扶陽,乃至整個俞州。
為了容納下她,他幾乎下了所有賭注,包括性命。
話說俞州六郡被連奪兩郡,現在主力軍仍在河城,唯有把主力殲滅打散,他們才能徹底占有俞州。
之前陳安兩桶火藥助廣陵奪下丹烏,讓廣陵兵見識到他們這幫土匪的厲害。
現在陳安再次發力,同曹太守提議把兩軍合併起來共同攻打河城主力,一旦把主力瓦解,其他郡就不足為懼。
曹太守等人都覺得合併進攻河城這一法子可行。
他們的兵雖然比永慶那邊的多,但那些人手裡的兵器能夠橫掃千軍,威力遠超他們的想像,不過攻打下河城後怎麼瓜分俞州也是個問題。
河城是俞州最大的一個郡,陳安自然不會讓出去,同他說道:「如果兩軍把河城拿下,永慶必占此城。」又道,「我們在扶陽和文山殲滅敵軍一萬三千人,且又助你們奪下丹烏,倘若再把河城出讓,我家主子是斷然不允的。」
曹太守捋鬍子不語。
余功曹試探問:「那你們永慶想占幾城?」
陳安應道:「河城,扶陽和平中,這三郡我們是必取的。
「另外兩郡琅琊和四宜則讓與你們,只要你們能奪下,我們永慶絕不占分毫便宜,可若不能奪下,永慶定會自奪,如何?」
余功曹心中合計一番,各分三郡倒也公平,雖然他們想要河城,那畢竟是中心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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