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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當時她的衣物還有殘留,□□早已腐爛,只剩下森森白骨。
這情形委實唬人。
在場的不少人驚叫出聲,紛紛避開了。
柳四郎當即命人把方家封鎖,禁止人員出入。
外頭圍觀的百姓聽差役說了一嘴,全都炸開了鍋,紛紛出言咒罵方家不干人事。
稍後差役去請仵作驗屍。
百花巷的老鴇也被牽連其中,差役把她帶走了。
梁螢從安縣回來聽到這茬兒,挑眉道:「糟老頭子壞得很。」頓了頓,看向趙雉,「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年紀越大玩的花樣就越多?」
趙雉不愛聽,「關我何事?」
梁螢口無遮攔道:「方家那老頭子都這麼大的歲數了,還能寶刀未老?」
趙雉:「……」
他默默地別過臉,一點都不想看她。
方家吃了官司,衙門把方老兒逮了去,方大郎急得不行。
他老娘魏氏氣得砸了碗盞,懊惱道:「當初跟他說過多少回了,叫他把那小賤人打撈起來處理了,他偏不信邪,如今造下這般大的禍端來,死有餘辜!」
方大郎六神無主道:「阿娘莫要再說了,父親年紀大了,哪吃得消牢獄之災啊。」
魏氏憤恨道:「活該!自己造下的孽,活該自個兒擔著!」又道,「娶了六房妾室還不滿足,成日裡跟百花巷的人鬼混,活該晚節不保!」
方大郎知她怨氣深重,也沒得法開解,只道:「事已至此,阿娘再埋怨已無意義,當務之急是要想法子把父親撈出來才好。」
魏氏冷哼,隔了許久,才道:「那胡縣令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我們這些商賈還能拿他怎麼辦?
「他是你老子,你有一片孝心,便去求余家,走余家的門路。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休想動你老娘的嫁妝,要塞錢銀,讓那些妾室去湊錢。」
方大郎無奈道:「阿娘莫要說氣話。」
魏氏看著那張跟方老兒相似的臉,再也忍不住火冒三丈,「滾!」
方大郎被嚇著了,連忙退了出去。
陪嫁婢女章媽見她面色鐵青,連忙上前安撫道:「娘子息怒,莫要為著郎君把頭風病給氣犯了,不划算。」
魏氏看向她,恨聲道:「我上輩子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嫁了這麼一個人神共憤的禍害!」
一提起方老兒,她就氣得吐血。
那老頭子比她大十多歲,她嫁進方家辛辛苦苦操持家業,才開始幾年方老兒雖然風流了些,倒也能忍受。
後來愈發不成體統,硬是給她納了六房妾室進門,把她氣得半死。
雖然妾室不少,方家人丁卻沒幾個,皆被她私下裡幹掉了。
她曾與這個男人同床共枕,自然知道他的某些怪癖,喜歡在床上虐待女人,那被虐待致死的娼妓小蘭就是他的傑作。
原想和離了眼不見為淨,卻又不甘心這麼大的家業白送給底下的妾室們,故而這麼些年索性睜隻眼閉隻眼得過且過。
如今鬧了這麼大的陣仗,想讓她魏氏掏錢去買那男人的命,門兒都沒有!
相比她的怨恨,方大郎還是想把自家老父親撈出來的,取了錢銀匆匆去了余家,試圖走他們家的門路。
百花巷的暗娼余家也入了一股,如今老鴇被衙門帶走,多少還是受到影響的。
聽到方大郎來訪,余縣令拄著拐杖站在屋檐下看院子裡的秋色,過了許久才道:「方家那老兒,只怕到死也想不到會栽到一個娼妓的手裡。」
余大郎問道:「父親見還是不見?」
余縣令:「都是街坊鄰里,既然來了,便給個面子。」
余大郎當即差人去把方大郎請上來。
余縣令雖然七十八歲了,身體仍舊硬朗。
他頭髮花白,面色紅潤,穿了一身體面的黛藍衣袍,拄著拐杖,由自家大兒子攙扶著去了偏廳。
不一會兒方大郎被僕人領了進來,他連忙給余縣令跪下磕頭,激動道:「晚輩求余公救家父一命!」
余縣令居高臨下睇他,不緊不慢道:「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方大郎這才起身。
僕人上前看坐,他規規矩矩地坐到椅子上,只覺得面前的老人通身都是威儀,叫人不敢直視。
余縣令捋鬍子,說道:「你父親又怎麼了?」
方大郎不敢隱瞞,把事情詳說一番。
也不知過了多久,余縣令才道:「他那馬虎性子,當該有今日。」
方大郎急了,六神無主道:「現在父親已經知道錯了,還請余公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拉他一把。」
余縣令不吃這套,「人命關天,老夫可沒這個面子能求得衙門開恩。」
方大郎:「余公客氣了,你老人家在平陰德高望重,且又做過縣令,只要你開了口,那衙門多半會給薄面的。」又道,「甭管花多少錢銀都沒關係,方家能出。」
余縣令輕輕摩挲太師椅的扶手,「你們方家一團烏煙瘴氣,沒幾個成器,你方大郎倒是個有孝心的。」
方大郎用充滿著希望的眼神看他。
余縣令取帕子掩嘴咳了兩聲,余大郎連忙上前輕撫他的背脊順氣。
隔了好一會兒,余縣令才道:「罷了,便替你走一趟衙門。」
方大郎這才展顏。
他送來的孝敬被余家受下了,待人走了後,余縣令取出盒子裡的金元寶,看向余大郎道:「明日你便代我去一趟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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