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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0:36:18 作者: 閆桔
趙雉的臉綠了又綠。
面對人們要把他生吞活剝的目光,他委實坐不住了,失態地把梁螢抓走。
李疑怕他被氣壞了揍人,連忙道:「秀秀莫要衝動傷人!」
趙雉氣急敗壞道:「我跟自己的娘們說話,你莫要瞎摻和!」
李疑:「……」
那傢伙被趕鴨子上架,委實氣得不輕。
他死死地拽著梁螢的手腕,不顧她掙扎把她拽走了。
梁螢不滿抗議,「趙雉你掐痛我了!」
趙雉鬆開她,知道她怕痛沒長骨頭,當即跟拎小雞仔似的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扛走了。
圍觀的眾人默默地看著那對男女打鬧。
集體沉默。
媽的,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
把女人扛到另一個角落,趙雉跟魔怔似的瘋狂吐槽,暴脾氣道:「王螢你他娘的是要把我當成村尾拉磨的那頭驢嗎?
「七千多的人口,我趙雉就算干一輩子土匪也養不起啊!
「你這是要把我的褲衩子都扒掉,光腚在大街上跑才開心是不是?
「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以至於你要這般搞我……」
他扭曲著臉,聲情並茂,激情輸出。
梁螢瞥見李疑他們在窺探,故意道:「看什麼看,在吵架呢!」
眾人:「……」
趙雉憋了滿肚子怨言無處發泄,立馬操起旁邊的棍子衝上去打人。
偷聽的人們一窩蜂跑了。
儘管他滿腹牢騷,還是被梁螢用手段定死在十字架上,由山大王變成了縣大王。
他的意願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的意願。
這不,在賈叢安出葬那天,趙雉彆扭地去送葬。
當泥土把棺槨掩埋時,程大彪等人領頭拜趙雉為一縣之長,懇請他掌管安縣,還百姓安穩太平。
此舉把賈叢修嚇得不輕,這群人合著是要造反?!
他原以為這幫土匪取了財物就會離開,哪曾想竟然想強占安縣為王,頓時只覺得天都塌了,被嚇暈了過去。
葬禮過後,趙雉等人的行頭紛紛被搬進了縣衙府。
他們也不管他說什麼,直接把他從賈家掃地出門到了衙門。
趙老太歡喜不已,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住官家的院子。
背著手四下打量,也不怕前陣子這裡才出過人命,跟龔大娘道:「這院子甚好,雖然沒有賈家氣派,卻很有官威。」
龔大娘疑神疑鬼,「可是前陣子這裡才死過人。」
趙老太:「你怕什麼,刀口上舔血的土匪,還怕鎮不住那幾個鬼魂?」
龔大娘:「……」
趙老太理直氣壯道:「冤有頭債有主,張家又不是我們殺的,要喊冤就找他們去。」
而另一邊的趙雉在後堂則露出一副躺平任操的表情。
他斜歪在太師椅上,消極怠工。
搞事的小團伙聚在一起商議下一步的打算,現在他們把縣城的局勢掌控,總得給老百姓一個交代才是。
梁螢心中早有籌謀,安撫道:「諸位莫急,我有一計可供商議。」
李疑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螢正色道:「咱們這幫人是土匪,現在搖身變成了安縣城的父母官,百姓們肯定會恐慌懼怕。」
聽到這話,趙雉忍不住詐屍,「你他娘還知道這茬兒吶!」
梁螢不客氣啐了一句,「你丫閉嘴!」
趙雉:「……」
媽的,把他逼成生產隊的驢還要凶他!
過分!
梁螢把目光落到李疑身上,說道:「在我們來安縣之前張縣令畢竟是這裡的父母官,如今他無緣無故被殺,咱們總得給當地百姓一個妥善的交代才是。」
奉三郎義憤填膺道:「張縣令貪官污吏,當該誅殺!」
沒有吭聲的李疑仿佛悟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應道:「王小娘子的意思是,讓我們把張縣令收刮民脂民膏的罪行披露給當地百姓,激起他們的憤怒?」
梁螢輕輕撫手,「這便叫矛盾轉移。」
李疑細細琢磨其中的奧妙,隔了好半晌,才捋鬍子道:「妙啊,妙極!
「倘若百姓知曉張縣令貪官污吏,定會破口大罵,一旦激起民憤,我們便成了伸張正義,替天行道的高義之士!」
梁螢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奉三郎暗搓搓插話問:「那得來的那些錢銀呢,既然公開了,自然得交代去處,又要如何處置?」
梁螢大言不慚,「自然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此話被在場的三個男人集體埋汰。
他們可是一群土匪,揣進兜里的東西,怎麼可能白白掏出去?
梁螢乾咳一聲,「李疑你是秀才,能寫會算,立給百姓的這塊貞節牌坊便由你辦了,可有異議?」
李疑點頭道:「這差事我能接,寫一份批判張縣令的告示,將其公之於眾,我拿手。」
於是當天晚上他激情揮灑了數百字的批判告示,把張縣令痛批得體無完膚,並且還頗有心機附上了張縣令貪污的財物明細。
程大彪等人把告示貼遍大街小巷。
人們敲鑼打鼓告知城裡的百姓,張縣令如何收刮民脂民膏,被趙雉他們伸張正義斬殺,替天行道。
此乃義舉,值得稱頌!
原本殺張縣令屬於目無法紀,結果這麼一頓操作下來頓時獲得了城中百姓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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