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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9:05:25 作者: 宋思服
客棧中的食客們皆捧腹而笑,那莽夫滿身污穢地站起身,激憤道:「他媽的一個女人,竟然敢恁的戲弄老子!老子這就教你江湖的規矩。」
他拔出身後的橫刀,想給如意一些顏色看看,周圍的人卻連連將他拉開。
一旁吃飯的布衣食客小聲道:「招惹她幹嘛呀?你不知道她是翁珏和謝清源的女兒,你得罪的起麼?」
莽夫雙目圓睜:「呸,她老子娘再厲害也已經死了,一個被兩任危樓樓主用過之後拋棄的女人而已,倒是好大的架子,有什麼得罪不起的?」
旁邊那人道:「少說兩句,棄婦也是葉子安的人,葉子安的手段你沒聽過麼?別給自己招惹麻煩!」
莽夫一臉不懷好意地盯著如意,又賤兮兮道:「聽說你中過和三娘子一樣的,那種離不了男人的毒?所以你這兩個男人,到底誰的功夫更勝一籌?」
如意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她將七斤的刀柄一轉,橫身握於胸前,咬牙道:「你找死麼?」
添香客棧中的笑聲忽地戛然而止,江湖之人誰不知道,齊如意在上屆摘星大會上,可是與葉子安比肩的武林高手。
那莽夫似乎隱隱有些忌憚,沒再去如意面前自找不快。如意放下刀,忽而對著那位布衣食客的方向怒吼道:
「你們能不能離開,不要再來管我!!!」
然而第二天一早,這莽夫便被人發現橫死在添香客棧旁的臭水溝里,身上的肉被剁成一塊一塊,屍體旁圍了不少野狗……
手段如此殘忍,自然是出自危樓,葉子安知曉如意沒了武功,一直派出高手暗中護著如意,要說這莽夫也是作死,敢對如意如此調笑。江湖之人聽了連連搖頭,真是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危樓。
如意對自己被危樓監視這件事甚是不願,也是背後有貴人相助,那天深夜,一位五十餘歲的婦人來到如意房中借東西,她見如意鬱結於心,緩聲道:
「小娘子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如意見她慈眉善目,倒也願意與她多說幾句:「我被困住了,走到哪裡都不得自由……」
「我看門外看著你的那些人,對小娘子並無惡意,小娘子若是需要,老身可全力相助。」 老婦人道:「小娘子可記得清虛閣的故人?」
如意有些驚訝:「嬤嬤是姜家大姐兒的人?」
老婦人點頭:「老身耿氏,原是是德安城的梳妝婆婆,大姐兒當日扮做慕輕寒的妝容,便是出自老身之手。」
如意連聲道:「幾年未曾聽到大小姐的消息,她可好麼?」
「好!好!」耿氏和善地笑笑,道:「還要多虧小娘子,去歲時讓危樓前樓主將慕公子放了出來,如今慕公子和姜家娘子喜結連理,連孩子也有了。」
如意想起先時孟倚君與她講過的事:慕輕寒乃是孟厲安插在清虛閣的眼線,大約七年前,危樓樓主孟倚君為了滿足義父孟厲想要得到破天劍法的願望,為其獻上一計:孟倚君從龍澤山莊溫時雨手中,得到清谷天外不悔陣法的破解方法,只要派一個心腹前去清谷天,翁珏女俠若是在清谷天,危樓手中有謝清源的解藥,若翁珏念舊情,自可與之交易。
當然,孟倚君之所以知曉翁珏在清谷天,是因為翁珏給他的密信上寫的明白:翁珏當日懷了身孕,不願讓孩子也捲入破天劍法引發的這些江湖紛爭,只能避居於清谷天,故而不能代為撫育葉子安,葉子安被她暫時送往了青鸞劍派。
當然,孟倚君防著翁珏對謝清源毫無感情,故而特意吩咐慕輕寒,翁珏的孩子雖不知男女,卻應當正是活潑好動之時,要他想盡了辦法,將翁珏的孩子誘出清谷天。
孟厲採納孟倚君的意見,派慕輕寒去清谷天,在這之後,孟厲將慕輕寒囚禁在危樓地牢之中,嚴禁無關之人探視。
而孟倚君竟然在北上之前,瞞著孟厲去了地牢,以齊如意的名義偷偷放出了慕輕寒。
姜傲雪對如意自然是感恩戴德,她聽聞如意出了危樓,便派耿氏前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經耿氏梳妝過後,如意已然變成自己都沒見過的陌生人,連那把重七斤的刀也被改造了一番,看不出本來面貌。
耿氏輕嘆了口氣,道:「其實要老身說,眼下正值亂世,齊小娘子現下沒有多少武功,沒人護在身邊可怎麼行?」
如意只道:「亂世又如何?難道普通人在亂世便活不下去麼?就算武功被廢,我總還年輕,總會再修煉出功夫。」
她總要面對真實的、腥風血雨的江湖。
沒過多久,危樓的密探便來報葉子安,說齊如意從添香客棧附近失了行蹤。
葉子安聞言震怒,甚至帶著肅舀,親自來添香客棧查看了一遭。據肅舀道,如意失蹤前一晚,葉子安派來的人一直守在客棧所有可能的出口處,期間,只有個五十餘歲、操著德安城口音的婦人,去說是兒媳身上有些不舒服,去如意的房裡借了些女子之物。
肅舀得出的結論是,如意也許是遇上了高人,從客棧易容而出,於是蹙眉道:「德安城是先時清虛閣的所在地,要不要屬下派人去德安城查一查,齊娘子遇到了什麼易容高手?」
「不用查了,那老婦的易容術舉世無雙,咱們追不到。」
葉子安的面容一下子蒼桑了幾歲,頹然坐在他和如意初遇的椅子之上,長嘆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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