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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心水河谷的夜色從後半夜開始褪去，天際泛白的時候，冰原上的路標和路面也開始變得清晰可見。

    希子便在這個時刻上路了。

    四周都是灰白色的半透明冰塊，髒兮兮的，又滑腳，又透著寒氣。

    希子用取暖的咒語支撐著走了一段路，漸漸精力不濟，魔火似乎感知到她的意念，燃燒得比平時更加激烈，從紅寶石中散發出熱切的溫度，幫魔女度過這段寒冷的路途。

    手繪地圖上標註了一條通往榆木城的小路，安達.利拉德騎士長曾指給她看過。

    這條路需要在冰原上繞行，但腳下都是探定的安全路徑，而且可以繞過幾個付費關卡，直達榆木城的西城門，因此算得上是最佳路徑。

    希子走得不快。

    油炸甜甜圈的能量很快被她消耗完了，她只覺得又餓又累，寒意時不時鑽進骨頭的縫隙，叫人難以忽視。

    天光大亮的時候，冰原上下起一場更大的雪來。

    漫天白色冰羽飄揚著落下，希子反反覆覆被糊住視線，要擦去滿臉雪花片才能看清一點路。

    腳下的路長長地延伸出去，風雪呼嘯而過，沒有飛鳥，也不見行人。

    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希子開始看到城鎮。

    一些北方城鎮面積很大，但大多占著冰川或者冰層，無法耕種或造房子，城裡的民宅分散在地熱周圍，城牆築得很牢靠，也很高大，分散在城邦幾個角落的塔樓形狀的建築會高出周圍建築一大截，上面擺放著石台和動物糞便，應該是用來點火警示的。

    希子在南部和中州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城市，覺得新奇，但她不敢進城觀賞，害怕被收取高昂的通行費和感謝費。

    她路過了3個大小不等的北方城邦，走得腿都僵了，腳趾頭幾乎要失去知覺。

    肚子一個勁地叫喚，希子也沒有理會。

    她拄著魔杖又走了許久，直到太陽落山，慢慢的，天空的顏色變得不同尋常。

    希子意識到自己正在靠近極北。

    榆木城就在極北之地的邊界上，雖然沒有永恆的夜幕，但天色也要比其他地方顯得更藍、更深邃。

    她這樣想著，便真的開始看到這座傳說城市的邊緣。

    它出現在地平線盡頭，隨著希子越往前走，就看到越多城牆。

    整面整面暗紅的牆體也不知是用什麼築成的，只覺得堅固異常。西城門有著巨大的拱形門廊，可以通3輛雙座馬車。城門口站著守城的士兵，他們手裡都拿著書上記載的一種叫做「火銃」的武器，據說裡面裝填著火藥，就是有錢的城邦用來放煙花的那種原料。

    希子走近城門，士兵注意到她，向她行禮：「你好，旅人，要進城嗎？」

    「是的，」希子謹慎地問，「我聽說榆木城是不收取通行費的？」

    「當然，」士兵笑了，「您只需登記一下信息即可入城。」

    說著，他將一張莎草紙拿到希子面前：「這是《入城登記表》，請將您的姓氏和名字、來自何地、職業或身份、到訪事由和入城後的聯繫方式寫上即可。」

    士兵還遞過來一支羽毛筆，並提供了一種聞起來有香味的藍色墨水。

    希子接過羽毛筆，蘸了蘸墨水，埋下腦袋開始認真地填寫這張表格。

    「姓氏：無；名字：希子；來自：天晉海灣；職業或身份：魔女；」希子想了想，又在後頭括了個括號，寫上「高階」二字。

    接著，她短暫地停了一下。

    希子思考片刻後，再次落筆，寫道：「到訪事由：苦修，拜訪北方綜合大學魔法學院。」

    她在「聯繫方式」那一處再次停下筆。

    士兵看到了，便說：「您還沒決定住哪兒吧？」

    「是。」

    「我可以給您推薦幾處旅店，您是想住得豪華一些，還是舒適一些？」

    希子微微皺起眉，問：「我可以先空著嗎？」

    「不可以哦，聯繫方式必須要寫清楚，而且要保證我們能夠聯繫到您，否則我們那麼大的城鎮每天要接待無數訪客，是很難管理的。」

    希子認為他說的確實有點道理。

    「好吧，那麼，麻煩您給我推薦最經濟實惠的旅店吧。」

    士兵皺了皺眉，道：「最廉價的是低種姓人開的家庭式旅館，但如果你要住在那裡，就會在出入許多場所時受到限制，比如你要去北方綜合大學，但大學是不允許低種姓人和他們的房客進入的。」

    「額……」希子開始覺得榆木城和她的想像不同了。

    「如果不考慮低種姓人提供的住宿，其他旅店裡比較實惠的就是開設在『寒鴉街』的『廉價旅店』，是城裡收費最低的旅店。」

    「好，那我就……」

    「不過已經住滿了。」

    「額……那麼其他有空房間的旅店裡，有沒有相對便宜些的呢？」希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指各項消費都比較便宜的，包括感謝費？」

    士兵有點不耐煩了，道：「好吧，那就是『蒸汽街』的『薑餅屋』了，這是一家古老的莊子，面積很大，是幾個紀元前的老建築了，城裡這樣的老建築不多，裡頭通了蒸汽動能管道，但也保留了一些老式手動的設備，有不少需要自己動手的地方，所以感謝費也便宜些。」

    希子沒聽懂什麼「管道」之類的東西，胡亂點頭道：「好的，那我就住這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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