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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45:30 作者: 十二叢魚
    祈年最初化人時不懂得什麼叫喜歡,但他卻也知曉那種親密的事應該和心愛之人去做。

    為了測驗他對陸師姐的心意,他還特意私下裡偷偷買了一塊兒問心石系在手腕上。

    賣問心石給他的師姐說∶飲過主人心頭血的問心石主情,若是他日後遇到鍾情的姑娘,裡面的螢蝶就會甦醒發出幽微藍光。

    可他和陸師姐在一處時,問心石從來不亮。

    所以即便他今日誤飲了那杯催情的酒水,也不願混混沌沌的去敲陸師姐的門。

    抒解的辦法有很多種,比如,他手中這根鋒利的簪子。

    ……

    沈瑜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對方這種沒事找事的自虐舉動讓她出離憤怒。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她不理解也可以選擇尊重。

    可她和祈年是綁定了痛覺的,放任著對方不管最後倒霉的可是她自己!

    她剛想三步並作兩步,行過去苦口婆心勸說一番,給少年一個當頭棒喝。

    卻在接近少年身後之時又猛地滯住……

    不行。

    她在這種情況下過去,會不會被對方誤會成有意偷窺的色胚啊?

    畢竟除了她,好像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並不熟絡的少年沐浴時做什麼。

    這麼想著,她無比謹慎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然後無意中踩到了身後的一截枯枝。

    「……」

    有點想罵人是怎麼一回事

    在湖中少年如夢初醒般警惕望過來之前,沈瑜神經驟然一緊,而後下意識的變回了原身的……小號。

    ——一柄通體銀藍的匕首。

    湖中少年微微側首,凜冽俊秀的眉目掃過身後空蕩蕩的寂靜夜色。

    而後落在那柄跌落在池邊的銀藍小劍上。

    他似乎是愣了愣,略微撐了身子,伸出修長勻淨的手指向後夠到那柄異常精巧漂亮的匕首。

    在月色底下垂著眼打量把玩。

    被人捏在手中反覆打量的沈瑜頭皮發麻,滿心絕望。

    就在她疑心對方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破綻時,少年做出了一個讓她想原地炸開的恐怖舉動。

    少年無比隨意的攥住匕首一端,而後用那泛著冷冷銀輝的銀藍小劍抵過自己削勁的胸膛,劃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直到腰腹。

    被迫飲了一臉血的沈瑜∶「……???」

    她身邊還有正常人嗎?為什麼好好的孩子越養越變態?明明第一世的阿越是那樣懂事討喜!

    她甚至懷疑自己做了個噩夢。

    但那鼻尖越發濃郁的血腥氣,讓她不能麻痹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裡對方每在身上劃一道口子,她的心頭就萬分折磨的跟著顫抖一下。

    不光是心理上的折磨,還有身體上痛感相通的雙重折磨。

    沈瑜咬緊後槽牙,努力的不讓自己穩不住心神化回人形。

    忍住!

    忍住忍住忍住……

    眼看著池裡的血色越來越深,快被逼瘋的沈瑜終於不堪重負的維持不住符咒,化回了人形。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比上一刻更加絕望。

    一方寒泉間。

    祈年愕然著看著自己手中的銀藍小劍上閃過一道白光,緊接著手腕一松,懷裡多了一個貌美驚人的少女。

    月色之下,少女的裙裳盡數浸泡在泉水裡,染上了濕漉漉的緋色。

    那張麻木清冷的小臉上,狼狽著血痕點點,透出幾分難以言說的艷。

    此刻少女面無表情的跌坐在他腿上,不停滴著水的鴉黑髻發間,是左右三支向下斜飛的白玉骨簪。

    祈年毫無防備的望進那雙漆黑杏眼,呼吸微微一滯,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觀荷……師姐?」

    「嗯,是我。」

    沈瑜語氣淡淡的,一臉麻木的飛快從少年身上爬了起來。

    然後拖著被血水染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月白裙裾踏出寒泉。

    她用了十二萬分的忍耐力,才能穩住讓自己不要崩潰丟臉到當場哭出來。

    這一刻她無比灰心的想∶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她想繼續喜歡的人了。

    踏上岸邊,儘量平靜的吸了一口氣,不等身後人問就提前開口,「別誤會,池子太紅,我以為你要尋短見。」

    邊說邊有點欲哭無淚,和他打著商量,「所以說下一次,咱們能不能別這麼衝動和血腥?有什麼事兒別悶在心裡,說出來了總能解決的。」

    勸著勸著越發後悔起來∶最好的防禦是進攻。

    方才她就不該把自己變成什麼匕首來避嫌,還不如直接變成個棒槌把他一把子敲暈。

    起jsg碼她的處境不會像眼下這般……丟人。

    沈瑜甚至沒臉去看身後人的表情,只覺得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是噩夢吧,一定是噩夢吧?

    她現在回去睡上一覺,興許會發現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她剛要提步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就被身後之人叫住——「觀荷師姐。」

    「怎麼了!」少女忍無可忍,猛地轉過頭。

    祈年被她那憤怒明亮的目光瞪得愣了一下,而後斟酌著舉起手中的一根白玉骨簪,「你的簪子,方才蹭掉了。」

    少女繃著一張隨時要垮掉的清麗小臉,從他手中飛快接過那根沾著水的白玉骨簪,插回到自己鴉黑濕漉的髻發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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