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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45:30 作者: 十二叢魚
    「雀奴又要挨罰了吧, 上一次他只是弄碎了秦師兄的傳聲玉簡,就挨了好幾道驅魔鞭。今次他可是衝撞了陸師姐……」

    另一個「嗤」了聲, 不以為意的,「你說那怪物?我看他被罰死了才好。不知道掌門仙人是怎麼想的,竟允許一個骯髒的半妖玷污宗門,這下真的是養虎為患,誰知道他是不是有心要害陸師姐……」

    兩人正要繼續討論,餘光里一瞥,被不知何時出現在面前的少女嚇得話頭一噎。

    貌美驚人的少女白裙飄颯,此刻正眸光微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你們剛剛在說誰?」

    被問到的兩人神色難堪,背後嚼人舌根實非君子所為,即便他們非議的jsg對象是一個骯髒低賤的半妖。

    但畏懼於少女的冷厲神色,還是不得不開口,「觀、觀荷師姐,是雀奴……

    雀奴他又闖禍了,他出去做任務回來竟不記得系好自己的淨妖瓶,讓裡頭的妖獸跑了出來,重傷了陸師姐。」

    另一個小聲的點頭附和,「是啊是啊,霜意師姐都昏迷小半日了,現下長老們都在商議要如何罰他呢。」

    *

    問刑堂內

    罡風陣陣將長燭上的火舌舔得猶如鬼火。

    謝翕的處境並不好。

    他整個人被縛魔鎖捆著,深陷一個詭異陣法中。

    陣法間穿梭不止的罡風不停的在他身上劃出鮮紅交錯的深深血痕,血液剛要滲出,傷口又很快癒合。

    如此周而復始,反覆折磨。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偷溜進來的沈瑜∶「……」

    「…………」

    長生門作為仙門大宗中的翹楚,為什麼能想出這麼變態的折磨人的法子?

    凌遲也不過如此了罷。

    她隔著如刀如劍的罡風望向陣法中的少年。

    他像是習慣了這種對待,臉色雖然蒼白,面上卻並未露出多少痛苦之色。

    漆眸沉沉的望向虛空中的一點,不知在想些什麼。

    少年生了張清冷貌美的臉孔,垂著眼眉怔神的樣子,竟莫名有幾分安靜柔軟的意味。

    沈瑜輕輕咬住唇瓣,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她想起上個世界的沈驚時……

    下一秒,陣中怔神的少年身形一滯,似有所覺的朝著她佇立的方向望過來。

    對上那雙漆黑冷淡的眸子,沈瑜心中一驚。

    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她進來之前給自己施了隱身咒,對方現在應該看不到她。

    不過妖類嗅覺向來靈敏,想來是那人在空氣中嗅到了幾分陌生的氣息罷。

    她在心中猶豫了片刻要不要撤掉隱身咒,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此刻兩人相見也是面面相覷,沒有話說。

    而且以原身「觀荷」和半妖謝翕平日裡的關係來看,兩人實在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那種。

    她若是忽然現身此地,恐怕對方難免要揣測她的動機。

    想了想,提步走向不遠處罡風如刀的陣法。

    停下腳步。

    若有所思的對著陣法凝視了片刻,隨即催發周身劍意於指尖,輕輕觸了下面前的透明結界。

    只見先前還凌厲萬分的罡風陣法陡然軟化下來,落到少年身上也不再是血淋淋的口子,更像是……柳枝輕拂。

    陣法之中的少年謝翕身形微僵,面上罕見的顯出幾分茫然。

    一旁試驗成功的沈瑜高興得險些蹦起來∶這陣法果然是刀陣劍林那一掛的!!

    原身劍靈的身份,竟在這種時候發揮了作用!

    而後白裙少女像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做了什麼,那點兒自得的笑意僵在唇邊。

    有些手足無措的,輕斂著杏眼。

    她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對謝翕的感情是不是討厭了。

    但經歷過前頭的兩個小世界後,她忽然想試試在最後一個世界裡,在能力範圍之內。

    對他好一點。

    一朝被蛇咬後自然應該敬而遠之,可她也實在無法忽視心底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愧疚。

    或許是為了蘇言清,又或許是為了沈驚時。

    至於那場預知夢……

    既然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她就定然不會放任自己落到那般境地。

    她既已改變,夢中所見便應跟著改變。

    沈瑜輕輕呼出一口氣,在離開問刑堂前,最後朝那人望了一眼。

    *

    出來之後,她沒有立即轉身回去自己的住所。

    而是順著原身的記憶,來到了陸霜意的房門之前。

    門前只有一個圓臉侍女坐在小凳上,一邊打著扇子煎藥,一邊留意著屋中的動靜。

    是以沈瑜進入房中比先前溜進問刑堂容易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過來探察一下陸霜意的傷勢,然後才好以此推斷一下謝翕將會面臨的處境。

    屋裡四下焚著香,獸金爐裏白煙裊裊。

    空氣中是一股極為清淡好聞的香氣,和屋子的主人一樣,透著股清冷靜雅的韻致。

    沈瑜一眼便瞧見了榻上沉睡的陸霜意。

    不過幸好

    對方的脈象看起來還算平穩。

    只不過那張小臉實在慘白。

    榻上少女好像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夢魘一般,眉心緊蹙,睫羽上甚至墜了幾滴眼淚,「謝翕,不要……」

    沈瑜微微一滯,心情不由的複雜起來∶竟然做夢中都在喚著那個名字,不得不說,陸霜意和謝翕之間應該確實有一些深厚情誼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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