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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24:49 作者: 書辭君
腕骨的那道疤很明顯,襯得早上的施澈有一股蒼弱感,讓人止不住有保護欲。
地上散落著前一天晚上的狼藉。
陳至渝看著他,沒忍住,低頭在施澈的疤上輕輕吻了一下,好像越是輕一點就越不會讓他產生灼痛感,溫柔一些,他就不會痛了一樣。
近幾日說有颱風要登陸,會短暫地降一下溫,不過外面高溫依舊,蟬發了狠地嘶聲叫著。
不知道是不是蟬聲叫得太大了。
施澈眼睫撲簌簌抖了幾下,睜開眼,醒了。
「早。」陳至渝笑了笑。
施澈嗓音還帶著啞:「早……」
他一開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嗓子的沙啞程度不亞於嘴裡含了一口沙,顆粒感太強了。
「你擱這兒玩氣泡音呢?」陳至渝嘆了口氣,「這嗓子……」
「昨天晚上叫太狠了。」施澈輕聲說。「比上一次更……更舒服。」
說完施澈臉紅了,埋進了枕頭裡有些害羞。
陳至渝喜歡他這副模樣喜歡瘋了,伸手把他攬過來,呼嚕了一下他的頭髮,又有些心疼:「太久沒見你了,抱歉。」
他們綜藝之後一直很少見面,經常施澈在B市有資源的拍攝,兩個人要見面也都是視頻,望梅難止渴。
現在施澈那邊還沒殺青,要不是因為這邊有個綜藝要錄製,施澈也不會回來,明天開始就又要投入到緊張的拍攝任務去。
「沒有。」施澈說,「我……我很喜歡師哥這樣。」
陳至渝吻著他帶著香的髮絲。
他們沐浴結束之後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施澈腳上基本沒力,下樓的時候膝蓋一彎,要不是陳至渝拉了他一把,差點釀成跪地慘案。
「完了,我把我男朋友弄殘疾了。」陳至渝說。
「給你個機會贖罪。」施澈張開手笑著說,「抱我下樓。」
「遵命。」陳至渝說。
他把施澈打橫抱起來,掂了掂,嘆了口氣道:「小澈,你瘦了吧?」
「三斤。」施澈雙手抱著陳至渝的脖子,挺驚訝地說,「就這麼點兒貓重量你也能掂出來?」
門口的灰色狸花貓睜開一隻眼睛瞅了瞅,看見兩個大老爺們兒抱在一起,一臉平淡地閉了回去。
今天的早餐是煎蛋,帶溏心的那種,還有雞胸肉和水果沙拉,這是經紀人特地叮囑團隊專門營養師做的,過段時間有個挺隆重的頒獎典禮,身材方面還是不能懈怠。
陳至渝把施澈放到位置上,把盤子裡所有的雞胸肉都調給施澈:「多吃點兒,再瘦下去真不好看。」
施澈沒有推辭,他知道師哥為他好,不過還是多嘴說了一句:「導演不讓多吃,不然到時候跟角色身材不一樣,會臨時換人。」
這個導演是《亂世殊途》那會兒的導演,之前讓施澈拍過戲,這次新出來的片子是家暴主題的文藝片,為了獲獎去拍的,剛好施澈的形象挺符合戲裡面一直飽受摧殘的小主角,直接點名要他主演。
「誰跟你說的臨時換人。」陳至渝有點不滿意,「他開了尊口親自點名要的你,誰能比你更適合演這部戲?」
他把食物往施澈面前推:「吃,多吃點,馬上瘦脫了相都丑了。」
「吃,那哪兒能不吃。」施澈笑著,「渝哥罩著我。」
施澈安安靜靜吃著東西,陳至渝看著他手上那道疤,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覺得那道疤有一些眼熟。
「小澈。」陳至渝道。
「你手上的疤……」陳至渝頓了頓,「是什麼時候弄的?」
這句話陳至渝想問很久了。
那麼漂亮的手指,那麼突出的腕骨,偏偏上面有一道疤,就像賭石的時候被機器劃割開的一小面,和其他的膚質都不一樣。
「這個嗎?」施澈垂眸看了一眼,「小時候被鍋爐燙的,沒什麼大問題。」
「怎麼被燙的?」陳至渝皺眉說,「你說清楚一點。」
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很久,施澈自己都快想不起來細節了,只能簡單說:「小時候我爸媽在很遠的地方上班,家裡沒人就請了個保姆,後來那個保姆蒸了蒸糕放家裡面,把我反鎖在家裡,家裡就著火了。」
陳至渝皺著眉:「著火?」
「我不知道那火是不是她故意的,」施澈頓了頓,「我聞到味道之後去後廚,村里沒人,我只能自己滅火,可能撲火的時候被燙到了吧。」
這話施澈自己說起來都覺得好笑,說完他就咧開嘴笑了起來:「主要真不記得了,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也沒太放在心上……」
陳至渝沒有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和家裡慪氣,自己一個人去過一個地方,是一個很老舊的小村莊,當時就有一個臨著河邊的房子著了火,院子裡有一口井。
那個屋子裡的小男孩隔著很遠的地方在喊「著火了」,也是一樣的很可愛的面容,只是已經記不起模樣了。
陳至渝猶豫了一下,問下了心裡一直以來的一句話:「你老家在哪兒?」
「東陽街。現在也還在那邊,沒搬走。」施澈翻開自己的手機相冊,「在這兒。」
照片上的地方拍的是房子的後門,還是很古早的那種水泥砌成的牆,能看到鐵門背後的院子,挺雅致地種了很多花,一口井立在最邊上,被旁邊的樹葉擋住,不細看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