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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26:30 作者: 屋裡的星星
青粟和常樂追著她離開。
馬車內久久沒有動靜,松翎和衛笠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松翎不斷沖衛笠使眼色,自己縮著個腦袋,衛笠嘴角輕抽,才轉頭朝車廂內道:
「殿下,我們到了。」
半晌,車簾被掀開,謝玉照神色如常地下了馬車。
衛笠掃了眼,沒瞧出不對勁,只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姜亦棠一路跑回思甚苑,青粟追得氣喘吁吁,斷斷續續道:
「姑、姑娘,您跑什麼?」
佟容知道今日姑娘會來,早早讓人打掃好院子,擺好了糕點和茶水,沒見到殿下,還有點不解,現在聽到青粟的問話,不由得也好奇地朝姑娘看去。
佟容掏出手帕,細心地替姑娘擦掉額頭跑出來的汗珠,笑著說:
「姑娘不急,坐下來喝口茶。」
她倒了三杯茶水,連常樂和青粟都有份。
等看見常樂時,佟容輕點頭示意。
二人之前都屬東宮,但體系不同,二人其實很少見面,常樂是少有的跟在衛大人身邊做事的女子。
佟容心底對她是敬佩的。
世道女子艱難,常樂能越過一眾人,成為殿下的心腹,甚至衛大人都對其另眼相看,這中間她肯定付出了很多。
姜亦棠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她一抬頭,就對上三雙好奇的眼睛。
她一怔,臉頰又控制不住地紅起來,吶吶道:
「你們看什麼?」
青粟煞有其事:「姑娘不對勁。」
佟容和常樂對視一眼,她們到底和姑娘不如青粟親近,沒有冒然打趣。
姜亦棠試圖狡辯:
「哪、哪有。」
青粟眯了眯眼,忽然問:「姑娘和殿下在車廂做了什麼?」
姜亦棠倏然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茶杯,她只覺得臉頰被火燒一樣的熱,她解釋:
「什麼都沒幹。」
青粟閉嘴了。
姑娘看不見,根本不知道她這幅模樣多麼沒有說服力。
常樂和佟容在宮中見慣了荒唐事,但也不覺得有什麼,二人掩唇笑了笑,佟容見姑娘跑出一身汗:
「姑娘先換身衣裳,小心著涼。」
她替姑娘換了身簡便的衣裳,玉簪挽住青絲,姑娘生得好看,穿什麼都是一道風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刻,佟容沒怎麼費心,姑娘這般年齡,本就只需要略施粉黛。
等一切收拾好,謝玉照才姍姍來遲。
他也換了身衣裳。
室內三個丫鬟的眼神瞬間就不對勁了。
仿佛坐實了什麼猜測,姜亦棠有口難辯,在這種氛圍內,簡直坐立不安。
她幽怨地看向謝玉照,謝玉照不解:
「怎麼了?」
閨閣中的打趣,根本不好往外說,涉及這種事,她也很難拉著謝玉照和她一起解釋,她是有點笨,但也不至於半點不知事。
姜亦棠喪喪地趴在軟塌上,瓮聲瓮氣地說:「沒什麼。」
謝玉照掃了眼室內,見三個丫鬟避開他的視線,沒再問什麼,而是道:
「明日起,凡非沐休日,你和我一起進宮,榮凌會在宮門口等你。」
說到正事,姜亦棠終於打起精神:「幾日一沐休?」
謝玉照抬眼看她。
姜亦棠心虛地移開視線,她真不是想要偷懶,但謝玉照擺出這種神情後,她就下意識地想起前世謝玉照教她鳧水時的情景。
她和謝玉照認識那麼久,頭一次見謝玉照對她冷臉。
姨娘是死在井中的,渾身泡得發白,姜亦棠對水一直都藏有恐懼,她學鳧水學得艱難,不知掉了多少眼淚,幾度想要放棄,但向來溫柔的謝玉照在這件事上卻是格外嚴厲。
所以,姜亦棠時常會說,鳧水這項技能是謝玉照逼著她學會的。
姜亦棠偷偷覷了眼謝玉照的臉色,頭皮一陣發麻,謝玉照現在的神情和當時逼她學鳧水時幾乎一模一樣。
看似溫和實則不容置喙。
姜亦棠可以想像,接下來去上書房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謝玉照敲了敲案桌,輕緩而規律的響聲讓姜亦棠回神,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
「不要想著偷懶。」
「阿離,你要知道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你離開你,只有你學到的東西才是永久屬於你的。」
姜亦棠重點跑偏,扭頭問:「你也會嗎?」
不等謝玉照回答,她自己就搖頭了:
「你不會。」
謝玉照一時間不知該氣該笑,他沒好氣地彈了彈女子的額頭:「認真聽。」
「上書房如今的夫子是先太傅之子徐澤黔,徐澤黔此人學識淵博,知之甚多,是以最不喜在學業上怠慢的人。」
先太傅是聖上老師,也曾教導過謝玉照,後辭官在家,其子留任上書房教導皇子,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滿門清貴。
「阿離,徐澤黔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他不會因你是女子而不肯教你,只要你肯學,他必傾囊相授。」
「上書房有公主三人,皇子七人,加上伴讀又添十來人,人的精力有限,徐澤黔也不可能對每位學子都親力親為,你能在上書房學到多少,全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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