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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26:30 作者: 屋裡的星星
姜亦棠被他弄得想笑,討饒地拿顆栗子去餵他,輕聲控訴:
「不要蹭我呀,頭發會亂的!」
謝玉照會低下頭,就著她的手吃下栗子,唇擦過女子的指尖。
一盤栗子最終還是有小半進了謝玉照肚子中。
謝玉照不著痕跡地朝那包栗子看去。
他沒騙姜亦棠,他的確想吃栗子。
他的確不愛吃甜食,卻是不喜,而是對所有膳食一視同仁,況且他曾被幽禁五年,莫說甜食,他早就不會挑剔任何膳食。
謝玉照輕垂視線,落在女子滿足而眯起的杏眸,他抬手,輕輕撫在她眉眼間。
但有些人從未變過,一如他記憶中模樣。
姜亦棠乖巧地任由他動作,甚至誤會了他的意思:「你還想吃嗎?」
說著,又餵了他一顆栗子。
等到淮鵲河,那包栗子早就被二人吃得乾乾淨淨,只不過有人的確是在吃栗子,但有的人卻是懷著不可言說的心思。
他們到了淮鵲河時,暖陽稍緩,陣陣清風拂過水麵而來,透著股水汽濕潤,行人都這裡都情不自禁地放慢腳步,謝玉照牽著姜亦棠下了馬車,衛笠迎了上來。
姜亦棠看向衛笠。
怪不得今日一日不見他,原來他早就來了淮鵲河。
衛笠恭敬地對二人低頭:「殿下,都安排好了。」
姜亦棠眨了眨眼,什麼都沒問。
一艘畫舫停在了岸邊,畫舫再想裝扮得雅致,只是輕紗環繞,讓人單看一眼就覺得畫舫上是奢靡景象,謝玉照牽著姜亦棠上了畫舫,畫舫漸漸離開岸邊,四周人的驚嘆和注視也被隔開,姜亦棠終於自在了許多。
畫舫上人很多,但除了伺候的人,就只剩下謝玉照和姜亦棠兩人。
姜亦棠在四周亂看時,注意到有一艘畫舫和她們這艘距離不遠不近,但是看得出,那艘畫舫是一直跟著她們的。
但那艘畫舫上一直沒有動靜,姜亦棠只好按下好奇心。
畫舫上有伶人彈琴,琴音繞樑不止,許是有人交代過,這琴聲中似乎也都透著雅致,姜亦棠聽得似懂非懂,她對這些了解甚少,僅有的一知半解還是曾經謝玉照請人教她的。
畫舫中擺著許多糕點,這裡和頌雅樓離得很近,頌雅樓的糕點在京城遠近聞名。
前世,姜亦棠也格外偏愛頌雅樓的糕點。
畫舫順流而行,一路穿過不少風景,青粟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姜亦棠以為她是興奮,轉頭低聲道:
「到夜晚才好看呢。」
青粟愣了下,她下意識地想問姑娘怎麼知道的?
但她沒問,而是很快拋開了這個疑惑,又拉了下姑娘的衣袖,湊近她耳畔,低聲說:
「姑娘!姑娘!奴婢剛才看見大公子了!」
大公子,姜碩,府中的嫡公子,和姜亦棠的關係著實談不上好,和姜諳茯不同,姜碩平日中挺疼愛姜霜鳶,在姜霜鳶日復一日地欺負姜亦棠中,他難免行事有所偏頗。
姜亦棠愣了下,她順著青粟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了姜碩。
但姜碩沒有發現她。
姜碩在另一艘畫舫上,畫舫中不止有姜碩,還有姜諳茯,但姜亦棠的重點不在這二人身上,而是看向了畫舫上被眾星拱月般的女子,她一襲月白雲織長裙,額間點了花鈿,一支玉蓮簪攏住青絲,眉眼如畫,她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只是簡單地坐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她。
青粟的驚嘆聲響在耳邊:
「那位姑娘也不知是誰,奴婢以前覺得大姑娘就足夠出眾,但一到她跟前,奴婢都快看不到大姑娘了。」
姜亦棠眼睫輕輕一顫,收回了視線,她轉而看向了謝玉照。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褚櫟秋,被姜諳茯高度重視,覺得京城只有褚櫟秋可和她一比,褚櫟秋是丞相府的嫡女,其生母出身望族劉氏,門楣顯赫,她自幼就經常出入宮廷,才情禮儀甚至得聖上親口讚譽過。
在謝玉照未得天花前,京城幾乎人人都默認褚櫟秋會是謝玉照的太子妃。
這是真正的名門貴女,人人仰望,想要爭卻又不得不敬重,也因此,前世時總有人把她和褚櫟秋拿來做比較,覺得她配不上謝玉照,覺得她搶了褚櫟秋的姻緣。
因此言論,姜亦棠甚至一度對褚櫟秋感到心虛。
凡是和褚櫟秋同處一個宴會,都會下意識地避開褚櫟秋。
直到謝玉照問她:
「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他說,他如果真的要娶褚櫟秋,在褚櫟秋及笄時,聖上就會賜下聖旨。
但他不想,所以即使京城眾人都覺得她會是,她也不是。
現如今再去看褚櫟秋,姜亦棠內心依舊很難平靜,或者說,重來一次,她越發認同褚櫟秋的話,她配不上謝玉照。
她只是在投機取巧,挾恩圖報。
謝玉照察覺她似乎有什麼情緒,朝她靠攏低下頭:
「在想什麼?」
姜亦棠堪堪收回視線,垂下頭,聲音有點悶:「她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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