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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26:30 作者: 屋裡的星星
衛笠能在謝玉照身邊伺候多年,得他信任,自不可能只憑忠心二字。
他向來敏銳,短暫的接觸,衛笠就立刻意識到殿下對姜姑娘的心思。
他不吝嗇地對姜亦棠表達感激和恭敬。
稍頓,衛笠才話音一轉,低聲道:
「最近三皇子在朝中頗有些活躍。」
三皇子生母是如今宮中的淑妃。
在先皇后去世後,聖上一直沒有立後,後宮如今沒有主位,淑妃是四妃之一,位份至從一品,後宮能和淑妃分庭抗爭的也只有邱貴妃。
只不過聖上對淑妃和邱貴妃的恩寵都平淡,她們的位份都是母憑子貴才升上來的。
聖上的喜好從未改變,除去先皇后,他一貫寵愛的都是每隔三年新選秀入宮的妃嬪。
二皇子和三皇子同齡,都只比殿下小三歲,按理說,皇子們該是在及冠後才能入朝中參政,但是殿jsg下自幼被立為儲君,一直被聖上帶在跟前親自教導,年僅十五,就破例入朝旁聽。
有了殿下這個先例在,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眼紅,二人在十五那年,邱貴妃和淑妃不知吹了多枕邊風,但都被聖上視而不見,甚至,聖上因此一連數月都不曾去過二位娘娘的宮中。
後二皇子狀似不經意間提起想入朝替聖上分憂,徹底惹惱聖上,被聖上斥責居心不良,言令二皇子好好學習為臣之道。
為臣之道四字一出,二皇子就廢了一半。
聖上金口玉言,日後哪怕殿下坐不穩儲君之位,也再輪不到二皇子。
三皇子就此消停下來,許是見其表現良好,在今年年初,也就是三皇子十七這一年,聖上終於恩准三皇子入朝參政。
而今年恰好是津垣十七年。
在聖上膝下的幾位皇嗣中,除卻殿下,衛笠最忌憚的就是這位三皇子。
並非因為三皇子能力出眾,而是,三皇子出生那一日恰好乃是津垣元年三月二十七日,聖上登基之時。
傳言三皇子出生那一日,天有異變,連日的大雨忽然停住,烈陽從烏雲中擠出,哪怕眾人不敢在明面上議論,私底下仍有三皇子乃天命之人的說話。
其實,新帝登基都是有司天監確定好吉時,才會定下日子。
那一日本就該風和日麗。
不論是否是淑妃刻意算計,三皇子的的確確因此被聖上看在眼中。
衛笠想起近來三皇子的動作不斷,皺了下眉頭。
若非三皇子和淑妃插手,他和松翎也不會被拖住這麼久,讓殿下身邊無人可用。
謝玉照眼皮子都未掀一下,淡淡道:
「不必理會。」
他一日不死,朝中官員就會觀望一日,謝阜漢想要拉攏朝中官員,那些官員再心動,也只會給他棱模兩可的答案。
他這個儲君坐得太久了,父皇曾替他的安排也甚多,十多年的潛移默化又豈是謝阜漢短短時日內就能改變得了的?
謝玉照忽然嗆咳了聲,沉悶壓抑的聲音堵在喉間,衛笠不由得擔心看過去。
謝玉照手背上青筋凸起,但他眼中情緒沒有半點波動,平靜到讓衛笠都不敢多看。
衛笠總覺得眼前的殿下和數日前的殿下有所不同,以往殿下還會有些鋒芒畢露,但如今全數被斂下,眉眼間只剩冷淡凜然,如今連他也捉摸不透殿下的心思了。
衛笠不著痕跡地抿唇,不知殿下的這番改變是好是壞。
衛笠不得不問:
「難道我們任由三皇子繼續作為下去?」
謝玉照闔眸:「月前送上來的陝州知府縱子行兇一事,把消息遞到御史台。」
衛笠躬身垂頭:
「是。」
陝州知府,位居三品,這並非重點,關鍵是這位陝州知府姓秦。
而淑妃也姓秦。
陝州知府所犯罪行可不止縱子行兇一事,一旦將消息遞到御史台,三皇子不作掙扎尚好,但他若有替陝州知府爭辯之意,深查下去,對三皇子絕對沒有好處。
室內安靜了許久。
久到衛笠以為殿下睡著了,準備退出去時,謝玉照才出聲:
「榮凌最近在做什麼?」
衛笠懵了下,榮凌郡主乃是曲陽王之女,同樣也是殿下的堂妹,和殿下關係倒是尚可,但即使如此,衛笠也從未聽殿下主動提及過榮凌郡主。
雖說狐疑,但衛笠依舊很快回答:
「榮凌郡主前些時日剛去了一趟安靈寺,據說是給殿下求平安。」
話音甫落,衛笠見殿下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就知道殿下不是想聽這個,稍頓,衛笠試探性地說:
「聽說榮凌郡主最近好像要舉辦一場花令會,正要給京中各府送請帖。」
謝玉照終於抬眼:「讓她給尚書府送一份請帖。」
一份請帖?
衛笠糾結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是給姜姑娘嗎?」
他面有猶豫,姜姑娘日日照顧殿下,哪怕衛笠忠心於殿下,也覺得姜姑娘最好不要離開尚書府。
一旦姜姑娘真的被傳染,此番一去,不知要造成什麼後果。
謝玉照語氣平靜:「給尚書府嫡出次女。」
衛笠訝然,他來尚書府前,自然查過尚書府的情況,府中嫡出姑娘有兩位,庶出姑娘也有兩位。
殿下口中所言的則是府中的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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