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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26:30 作者: 屋裡的星星
    說到這裡,風鈴忽然話音一轉:

    「嵩榕院那位是貴人,廚房不敢耽誤,連忙抽人把嵩榕院的午飯和湯藥備好了。只是要委屈一下三姑娘了,廚房還騰不出人手來,廚房的人說,等前院忙完,就立刻給三姑娘送午飯來。」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傘面上。

    廚房會騰不出人手給她準備午膳?

    開什麼玩笑。

    她在府中本就算不上什麼重分量的主子,既然前院有客人留膳,廚房就不會吝嗇膳食的分量,只從中隨便分一些,都足夠應付她的午膳。

    風鈴這一趟去,意不在催促廚房,只是給她使絆子罷了。

    法子很簡單,但也很有效。

    姜霜鳶拿她沒辦法,不至於過分為難她,但讓她餓兩頓肚子卻是沒什麼問題。

    姜亦棠沉默地接過食盒,什麼都沒說,撐著傘轉身離開。

    姜霜鳶在背後,皺了皺眉:

    「她什麼意思,連個反應都沒有?」

    折騰人,卻看不見當事人有神情變化,姜霜鳶沒看見姜亦棠委屈忍耐的神情,自然覺得不夠過癮,她意興闌珊地輕撇嘴。

    姜亦棠回去的路上,面上一直沒什麼神情。

    今日姜霜鳶折騰她,哪怕不要謝玉照幫她,她也有法子回報。

    她只需要裝病,不再來嵩榕院照顧謝玉照,最先著急的人就是老夫人,到時,姜霜鳶自然討不得好。

    讓一個病人去照顧謝玉照,尚書府再敷衍,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可姜亦棠不能這麼做。

    至少在第二道聖旨下來前,她不能。

    謝玉照等了許久,只等到女子情緒沉悶地回來,拎著個食盒,和離開時候的模樣截然不同。

    謝玉照的視線最終落在女子手中的食盒上。

    只有一個。

    這些日子,姜亦棠都是和他一同用午飯的。

    但是顧及病情,謝玉照只許她在屏風外,隔著一段距離。

    謝玉照直接問:

    「你的呢?」

    姜亦棠直接紅了眼,臉頰被冷風吹得慘白慘白的,配上一雙通紅泛濕的杏眸,委屈得不行,她下意識地和謝玉照告狀:

    「我遇到二姐了。」

    第10章

    謝玉照陡然冷下了臉。

    他知道姜霜鳶和姜亦棠二人的關係,也知道二人一貫不對付。

    姜亦棠只簡短地說了一句話,謝玉照也足夠猜到發生了什麼。

    前世見到女子的一幕回映在腦海,尤其是女子慘死狼狽,手指根根被掰斷的模樣,午夜回夢間,謝玉照總會想起她。

    尚書府說她是自裁謝罪。

    謝玉照一個字都不信。

    姜亦棠慣來惜命,甚至怕受苦,他出事後就迫不及待地和他撇清關係,如何敢赴死?

    尚書府的人經不住審問,有人字字句句描述出女子慘死前的場景。

    一幕幕仿佛真實地在他眼前回放過一遍。

    哪怕是死,她也不該這麼狼狽,其中有多少是姜霜鳶的私心,只有姜霜鳶自己知曉。

    謝玉照眼神冷冽得可怕,直到女子輕微的抽噎聲把他思緒拉回來,謝玉照想伸手去替她擦淚,但視線觸及手腕處的紅疹,他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半空,最終,謝玉照收回了手。

    廚房備的午膳,三菜一湯,和在東宮時的膳食相比很簡陋,但謝玉照一人也用不完。

    謝玉照艱難地撐身坐起來。

    姜亦棠抬頭呆呆地看著他,謝玉照將飯菜分成了兩份,將其中一份遞給她,低聲:

    「去外面吃。」

    姜亦棠吸了吸鼻子,她覷了眼食盒中剩下的菜。

    分給她的那份都是她愛吃的,一道紅燒魚,謝玉照刻意將魚肚子上的肉都挑給了她。

    姜亦棠沒狐疑,謝玉照一貫敏銳,通過這幾日觀察,知道她愛吃什麼很是正常。

    她咬唇,遲疑了下,才接過碗。

    「我只吃一點就夠了。」

    話落,她快速地將碗中的魚肉夾了一大半回去,然後端著碗筷,快步地走到屏風後。

    謝玉照動作不便,姜亦棠顧不上細嚼慢咽。

    整個人大口大口地吃菜,魚肉細細地跳出刺,就塞進口中,她鼓著臉頰,撐得腮幫子都有點疼,她不管不顧地垂頭,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她咽下最後一口米飯,吸了吸鼻子,才轉身越過屏風。

    甫一進來,姜亦棠就愣住。

    謝玉照和她不同,他低垂著頭,一手端著碗,一手持著木箸,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來,仿佛有戒尺在監督他的禮儀規範,和她截然不同。

    尚書府是也是達官顯貴。

    哪怕嫡母不喜她,也不能將她養得小家子氣,她是和宮中嬤嬤學過一段時間禮儀的。

    自然,那些禮儀嬤嬤教導的重點是姜諳茯和姜霜鳶,她和姜玵妢只是順帶而已。

    哪怕如此,姜亦棠的禮儀也是規範的,至少不會上不得台面。

    但和謝玉照相比,就仿佛一個天上地下,哪怕是府中禮儀最規範的姜諳茯都比不過謝玉照,許是環境真的可以成就人,至少謝玉照舉止投足間都有種說不出的矜貴。

    姜亦棠忽然想起前世褚櫟秋曾說過,她配不上謝玉照。

    那時她沒有反駁,也不覺得褚櫟秋說得對,但是如今,她卻覺得有點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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