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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7:38 作者: 安決
    打完這一句,池念挪動指尖,想連那兩句提示也發送過去,但指腹按在屏幕上幾下,什麼字都沒能打出來。

    想來大概是觸及了靈域的規則, 試過幾次之後也不再費力氣, 換了一句。

    --「晚安呀。」

    「晚安。」

    看過姜息的回覆, 池念按滅手機屏幕, 翻過身扯了扯被單,閉上了眼。

    遠處的橘陽寸寸下落, 天邊已經暈開一線深色。姜息起身理了理衣擺,「天黑之後, 我再去一趟大樓。」

    「去幹什麼?上次不是已經確定了, 那裡頭找不到你記憶的備份。」

    031頓了頓, 這才又聯繫上剛剛的信息,「你想去那裡查看池念的關卡信息?」

    守域人們負責關卡的最初引導與監督, 而為了防止守域人私自向闖關者透露關卡信息,靈域內有非常嚴格的禁言體系。

    當觸及相關話題的時候,關於關卡規則的記憶會被自動屏蔽。

    所以就算031想幫忙,也沒有辦法從她這裡獲得海上關卡的通關方法。

    姜息沒瞞著031,「嗯。」

    覺出勸說也沒什麼用,031點點頭,「一起吧,我總能幫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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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深,蒼穹與海域融成同一抹黑藍,輪船在不見邊際的大海中緩緩前行,闖關者們都陷入了沉睡。

    熄燈後的房間完全浸在黑暗裡,許久之後,在一片黑暗裡,隱約響起了某種摩擦蠕動的聲響。

    像是有什麼未知的東西,正一步步爬行著進入了房間。

    睡在上鋪的黃襯衫睡得不太安穩,因為惦記著在走廊里被女人怒斥的那些話,一入睡就做起了噩夢。

    半夜時分,突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黃襯衫伸手抓了一把身下的床褥,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在走廊里,而正好好睡在房間的床上。

    這讓黃襯衫重重舒了一口氣,同時也再次攥了攥手心的床單,想擦掉掌心的汗漬。

    剛才還沒發現,現在清醒了一些,隱約感覺到掌心攥著布料很柔軟,幾乎柔軟得過了頭,像是被洗磨過很多次,上頭還有不少碎線頭。

    ……這床單的手感,本來就是這樣的嗎?

    一種詭異的驚悚感沿著脊背攀爬了上來,帶著某種可怖的猜測。

    黃襯衫瞪大了眼,緩緩地將頭扭向了攥住床單的左手那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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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在下鋪的闖關者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突然覺出一滴東西落在了臉上。

    未知的液體一滴接著一滴落下來,最終打斷了睡眠,把年輕男人弄醒了過來。

    有些迷糊地抹了一把臉,觸到了滿手詭異的黏膩。

    ……什麼東西?

    年輕男人睜開眼,有些看不清手上是黏了什麼東西,卻一瞬聞到了空氣里某種難聞又濃郁的氣味。

    而那些液體還在不斷地滴落下來,且有越滴越多的趨勢。

    都是從上鋪滴下來的。

    年輕男人疑惑地坐起來,探手敲了敲上鋪的床沿,但沒收到任何回饋。

    一手把著床的邊緣,年輕男人壯了壯膽子,起身朝上鋪看了過去。借著一抹從窗外探進來的月光,終於隱約看清了上鋪的景象。

    悚然的驚叫聲霎時響徹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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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的隔音並不算好,幾個闖關者睡在相近的房間裡,馬上被驚叫聲嚇得醒了過來。

    江俞幾乎是瞬間警惕地坐了起來,起身去尋找燭火照明。才摸索到蠟燭,還沒來得及點燃,就聽到了何曉發顫的聲音。

    「劉一南,他……好像不太對……」

    劉一南,說的是那個睡在她下鋪的男闖關者。

    聽出何曉的語氣不對勁,江俞迅速問了聲:「他怎麼了?」

    問話的同時,江俞點燃了蠟燭,將手裡的燭光朝著那頭送過去,映亮了何曉蒼白的臉,也映亮了下鋪躺著的人,在旁的何曉和另一個小姑娘霎時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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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念是被江俞敲門敲醒的。

    一時沒得到回應,江俞幾乎以為池念也出事了,但好在馬上聽到散漫的腳步聲悠悠近了過去,一臉睡意未消的人單手拉開了門,神色倦懶地倚了下門框。

    江俞看起來很著急,「池小姐,有人出事了!」

    活動著手臂,池念直起身往房間外走,猜測了一句,「黃襯衫?」

    「是……也不是!」江俞頓了頓,組織語言,「不只是他!還有我們房間的一個人也出事了!」

    池念先去了就在隔壁的江俞的房間,何曉和另一名女闖關者站在門口,似乎是對門內的什麼東西極為抗拒。

    江俞在門口頓了一下,似乎是迅速做了下心理建設,領著池念走向了屋內的下鋪。

    燭光湊過去,映亮了散落在旁的被褥,已經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

    池念記得這個闖關者,是個穿背帶褲的年輕男人,有一張略顯圓潤的臉。而此時此刻,那張圓潤又好氣色的臉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龐。

    且不只是臉,男人從頭到腳的皮膚都變成了這種詭異的色澤。

    已經完全脫離了正常人類的模樣。

    「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呼吸了。而且身上的皮膚變得很硬,就像……」江俞頓了頓,找到了適合的形容,「就像石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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