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頁
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薰蘭戰戰兢兢開口道:「可……可是太卿他……」扒在您身上不鬆手啊!
殿中幾人目光全皆落在意識全無的夏輕月身上,小白兔似乎感受到灼人的視線,周身愈發燥熱,哼哼唧唧在鍾楚然懷裡扭了扭,小小地低泣出聲。
鍾楚然寬掌落到夏輕月後背,鬼使神差地撫了撫,惹得懷中人發出更難捱的嗚咽。
「都出去,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整座蕊寧齋,朕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不……」薰蘭意識到鍾楚然要做什麼,慌張開口道,「您不能,您不能!他是太卿,您不能對他做這種事!」
「你誤會了,」鍾楚然淡淡開口,聲音里卻是難以發覺的輕顫與隱忍,「朕不會與他行事,只是幫他緩解藥性罷了。況且,眼下也別無他法。還是你想留在這裡,在朕的注視下,引導他解決?」
「奴可以!」
「但他不可以!」鍾楚然斷聲開口道,「此一事,越少人在場越好。倘若他清醒,人越多,對他的傷害越大。但朕又不能不在場,你懂嗎?」
鍾楚然字字鏗鏘,說的的確是無法辯駁的事實。薰蘭淌著淚,咬唇行禮,與其他宮人一道出去,而後合上了殿門。
四周再度靜謐。
似乎方才的喧鬧讓小白兔有了安全感,當身邊再次沒有聲音的時候,夏輕月哭叫出聲,淚水浸濕了鍾楚然整個肩頭。
他抱住她大抵用了十成的力氣,讓鍾楚然隱隱覺得後頸被他抓得生疼。她只得放柔聲音,一直撫著他的後背,想讓他卸下全身的禁防。
「難受……」夏輕月得了安撫,睫扇密合,嗚咽開口,試圖尋求幫助。
「哪裡難受?」鍾楚然將他橫抱起,放到了床上,撐臂看著身下緊緊圈住她脖子的人,輕哄著問道。
「說不上來……感覺很奇怪。」夏輕月小聲啜泣,聲音黏糯,有問必答,難改的乖巧。
「這裡很奇怪?」
夏輕月低泣出聲,咬唇點點頭,腰應激似的扭開。
這個動作委實不方便。
鍾楚然蹙眉,又就著他抱住她脖子的動作,雙手扶住他的後背,令他坐起。
脆弱的夏輕月乖順依著她的動作而動,或許是抱脖子的姿勢有點累,他雙臂下滑,落到她的胸前,揪住她的衣領。
晶亮的汗珠從鍾楚然的臉上墜下,落到夏輕月的手上,灼熱的溫度讓他小小驚呼一聲,閉著的眼緩緩睜開,眯著看她。
「認得我是誰嗎?」鍾楚然見他望著自己出神,轉移話題道。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鍾楚然覺得好笑,動作不停,依舊在轉移著他的注意:「怎麼又點頭,又搖頭呀?」
「好像認得……但又好像不認得。」
臉是熟悉的,但神情卻是陌生的。
他也不曾見過面帶異樣感情的鐘楚然。
似乎在懲罰他的走神,鍾楚然嘆息一聲,單手托護他的後腰,激起他尾椎升騰起的致命感覺。
這似攻擊似安撫的動作令夏輕月短暫的回了神,刺激霎時充溢了他的大腦,下意識推著她,哭哭唧唧念叨著:「不要看,不要看……」
「我不看。」鍾楚然柔聲哄道。
「不,你閉眼,不對,你走開……」
「不能走開,」鍾楚然親親他的額頭,低聲道,「你自己來不了。」
「我不管……」夏輕月似乎要哭到斷氣,聲音軟綿綿的,態度卻異常堅決,直念著「不許看」,小小的昏過去一回。
再度醒來,他卻發現身前人不見了,後背卻抵著軟硬不知的東西,直到耳邊傳來女子粗重的呼吸,他才發現那東西是女子的胸膛。
尾椎傳遞的感受依舊不斷攻擊著他的心臟,他下意識低頭,耳邊那人卻開口,語氣含笑:「不讓我看,其實是你想要看嗎?」
她在做什麼?
他哭到乏力,雙臂上抬,後抱住身後人的頭顱,身上的汗不住湧出,隨著身體線條下滑,滴在床榻,匯入一小塊水跡中。
天光欲曙。
他露在被衾外的雪臂已經算不上白了,軟綿綿地陷在被裡,泛著猶有餘韻的粉紅色。鍾楚然站起身,看著躺倒在床上呼著氣的他,滿目憐惜。
為他掖好被子後,鍾楚然將手放在夏輕月的臉上,小白兔的長睫緩慢地扇動,而後展開,露出睫林掩映下黑曜石般的雙瞳。
她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乾咳幾聲,說道:「朕這便叫薰蘭進來為你收拾。」
「陛下。」他用著喊啞的嗓子,輕聲開口道。
「朕在。」鍾楚然低低地應了,準備接受他的詰問。
可夏輕月卻誰也沒怪罪,他怔忪開口道:「我很好欺負嗎?」
誠懇的發問。
「是,你很好欺負。但被欺負,不是你的錯。」鍾楚然回答道。
本來心如死灰的夏輕月聽到她這話,微微偏頭,看向她,下意識問道:「什麼?」
「人有懦弱與膽怯的權利,也的確會因此而受害。但你要清楚,你受害,錯出於施害者,而不是你懦弱與膽怯的本能。」
夏輕月吸吸鼻子,低聲道:「可是我明明可以有機會同別人說我的遭遇,卻因膽小而選擇閉口不言。倘若早早求救,我也不會至此絕境。」
「的確,但這依舊不是你受害的癥結,你也不應該因此埋怨自己。你該怪做錯事的人,該受懲罰的也是他們。」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