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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太卿早安排好了人為夏輕雪引路，夏輕雪叫住宮人，開口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公子的話，是去蕊寧齋……就是夏太卿的居所。」

    夏輕雪偏頭，清澈眼瞳閃了閃，問道：「剛入宮，是不是該先去向陛下與車太卿問安啊？」

    「這……車太卿未曾說過。」宮人如實道。

    「那便引我先去拜見車太卿罷，」夏輕雪輕輕笑了笑，轉頭吩咐身後帶著他行李的人道，「你們先隨幾位大人去兄長宮中，我去拜見車太卿。」

    這夏小公子面色溫和，做事卻很乾脆，這一句話便讓前來引領他的宮人分成了兩隊，一隊引他去青槿殿，一隊引他帶的奴僕去蕊寧齋。

    畢竟這些宮人本就是車太卿派來幫助夏輕雪熟悉宮中的，被他吩咐一通倒也沒什麼。

    車太卿在宮裡喝茶，便聽聞夏輕雪前來拜見，心道這孩子收拾東西還挺快，忙喚人進來瞧瞧模樣。

    這一瞧讓車太卿亮了眼，夏輕雪模樣周正，年歲也合適，小臉嫩嫩的，眼睛也清澈乾淨，比夏輕月還像純良的兔兒。

    夏輕雪見了車太卿，盈盈拜倒，輕呼「臣子見過太卿」。

    聲音像一道潺潺的春水，讓車太卿心頭暖呼呼的。他喚夏輕雪起身，親親熱熱伸手示意對方過來，而後拉著順從靠近的夏輕雪雙手，怎麼看怎麼喜歡。

    他本以為夏輕雪會是像夏輕月一樣單純得帶點缺心眼的人，卻不曾想，夏輕雪談吐有禮，舉止大方，聊起天來還會逗趣兒，比夏輕月有意思不少，這一聊便聊到黃昏，直到夏輕月遣人來問才止住。

    車太卿這才知道夏輕雪還沒去見夏輕月。

    「你這孩子怎麼不先去見你哥哥就來見吾了？」車太卿訝異開口道。

    夏輕雪眸光輕晃，開口道：「在家時母親說過，兄長是家人，而您是外家長輩。見禮先見外家，而後再顧自家。」

    這話里意思明了是說車太卿是外人，但車太卿卻一點也不生氣。他本以為夏輕雪是因為車太卿位分要比夏太卿高，是以看位分認人，卻不曾想到夏輕雪會給這種解釋。

    親疏有別，對外先全禮數，維護整個家族的面子，然後再全自家的禮。這樣的大格局格外讓車太卿欣賞，他欣慰地點點頭，拍拍夏輕雪的手，說道：「你兄長也等急了，快去罷，明日再來同吾說話。」

    夏輕雪乖巧點頭，又是一拜，從容離開。

    夏輕月在殿裡已經等睡過一輪了，還是薰蘭把他叫醒讓他遣人去催的。聽弟弟從車太卿宮裡開始走了，他又正襟坐好，靜靜等待著夏輕雪的到來。

    夏輕雪剛進門，便看到老老實實坐好的夏輕月，見他如此正經的模樣，捂住唇小聲笑了一下。

    「輕……輕雪。」夏輕月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喚道。

    「兄長，」夏輕雪施施然行禮，大方道，「我來了。」

    「你能來陪吾，吾很開心。」夏輕月不知該說什麼，想了半天，乾巴巴如是說道。

    「能入宮陪兄長，輕雪也很開心。」夏輕雪眨著眼環顧宮中陳設，開口輕飄飄地說道。

    見夏輕雪開始打量他的寢宮，夏輕月莫名緊張，侷促地站起身，向夏輕雪的地方走去，本是想開口帶他在這裡逛逛，卻聽夏輕雪開口道：「兄長，你這裡沒有車太卿那裡大誒！」

    「啊……是，是這樣的。」

    似乎是看出了夏輕月的不安，夏輕雪牽唇笑笑，說道：「兄長，我就是隨便說說，這裡雖然比不得車太卿，但要比家裡我住的地方大多了。」

    「是呀，畢竟是宮裡……」夏輕月輕聲道。

    「若是我也嫁給陛下，是不是也能住和這裡一樣大的地方？」夏輕雪突然說道。

    「嗯……或許吧……」

    「或許？」夏輕雪短暫疑惑後，恍然大悟般自答道，「如果位分比兄長當初高的話，是不是可以住更大的地方，就像車太卿那裡一樣？」

    夏輕月有些被夏輕雪的直白嚇到，愣愣地看著夏輕雪與他別無二致的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兄長，莫要害怕，」夏輕雪眨眨眼，說道，「我開玩笑的嘛！」

    說完，夏輕雪又天真爛漫開口道：「兄長，你這裡沐浴的地方是不是也很大？」

    「是啊，偏殿有個浴堂，裡面是用浴池沐浴。不過吾覺得那裡放水太浪費了，所以一般用浴桶沐浴。」

    「哎呀兄長，」夏輕雪親昵地攬著他的手臂，撒嬌道，「你都做太卿了，那樣節儉做什麼？再說了，我在家裡就用浴桶，也想試試浴池是什麼感覺。若兄長覺得浪費水，不若我們兄弟二人一起洗呀？你還記得嗎，你出嫁之前，也帶吾一起沐浴的。」

    夏輕月當然記不得，但印象里，的確有幫家裡人帶過弟弟妹妹，所以夏輕雪這樣說，夏輕月也沒什麼異樣感覺。

    於是今夜啟用浴池沐浴，雖然他從來不用，但浴池也有人日日清潔，收拾得乾淨亮堂，讓頭一次見那麼大浴池的夏輕雪歡呼聲不斷。

    兩兄弟泡在浴池裡，夏輕雪又撒嬌說是不習慣別人伺候著沐浴，所以夏輕月也如他願將人遣出去了。

    待最後走的薰蘭合上了門，夏輕雪收回目光，雙臂後撐在池沿邊，臉上一起端著的幼稚笑意瞬間消失。

    夏輕月沒有和人同浴的經歷，羞赧垂著頭一點一點往頭髮上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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