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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他若記起,我也不怕。」鍾楚泠淡淡說道。
「不怕?」鍾箬婕饒有興味地挑眉,說道,「那我去同他說?」
「聽聞你最近和南炎王洛卿容的生父秦瓊玉關係不太一般,經常在一張床上秉燭夜談,你說要是洛卿容知道,你倆會怎麼樣?」
鍾箬婕眯起眼,戲謔道:「丫頭,當初為娘傳你皇位,可不是為了讓你如今阻礙為娘瀟灑的。」
「怎麼會,母皇,」鍾楚泠甜笑道,「即便是感念母皇照料兒臣愚夫多年,兒臣也要替母皇守好秘密。」
鍾箬婕並不把鍾楚泠的陰陽怪氣放在心上,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說道:「說起來,當初你將謝安執送來的日子比當初你寄信予我定下的日子要遲許多,是什麼耽擱了你?」
「您便當是兒臣優柔寡斷吧。」鍾楚泠斂下眸子,淡淡道。
但是,有什麼好優柔寡斷的呢?
當初定下謝家涉案眾人的死期,她便想好了令謝安執假死,偷偷送去鍾箬婕那處的計劃。若一切安排妥當,其實他早該在謝氏受刑之時,便吃下那顆藥,忘卻所有前塵往事,得到新生。
可她猶豫執行此事,一猶豫便猶豫了半年之久。倘若謝安執撐得住,或許這輩子都沒有那顆藥的用武之地。
讓謝安執忘掉一切重新開始,是最好的結局,這一點鐘楚泠深以為意。但她又不止一次在想,他忘掉的所有一切裡面,還包含了他與她的曾經。
所以,忘掉一切的他,還是那個她深愛且深愛她的阿狸嗎?
她不知道。
對於男女情/事了解頗多的鐘箬婕自然是一眼便看穿小女兒的心思,她不欲多說,微微一笑,也不追問。
只是那丫頭糾結著糾結著,便問起了她的情/事:「母皇,您愛過父君嗎?」
「不是在談你的事?怎就問起了我?」鍾箬婕一臉莫名。
鍾楚泠斂睫,嘀咕道:「不願說便別說了。」
鍾楚泠也是病急亂投醫,竟然還想著問她那花心的母皇感情之事。她能有什麼建議,她愛的人十隻手都數不完,哪裡能分清這些情愛中的熟深熟淺?
鍾箬婕聳肩,說道:「也不是不能說,只是你聽著心裡會不太舒服,但這事讓你知道,應當也能讓你放下心結。」
本意是思考自己感情的鐘楚泠被鍾箬婕異樣的話語帶偏了思緒,她抬起眼睫,問道:「母皇,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便是,我沒有愛過你的父君。可以說與我合歡過的男子,我或多或少都動了感情,但唯獨你的父君,是真的未曾涉及情愛。」
「那你為何要將父君收入宮中?」鍾楚泠瞪大杏眼,不可置信道。
鍾箬婕飽含深意地看向她,說道:「丫頭,你該慶幸,明衡的情藥,吃下後不會影響因此合歡而有的孩兒,否則,你大抵也不能像如今這般聰慧。」
「你是說父君給你下了藥?」鍾楚泠蹙眉道。
鍾箬婕收回目光,淡淡一笑,也不糾結前緣,只輕聲說道:「雲笙他哪裡都好,只是性情過於偏執。而我也不對,年少多情,生了一雙看誰都含情的眼。是以當初他會錯意,將朕的知己情看作男女之情,動了真心,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鍾楚泠,說道:「你不像我,你肖父,認定一個人便回不了頭。這樣其實並不好,倘若謝家小子如我對雲笙一般對你無意,你當如何?也下藥將生米煮成熟飯麼?」
「這你管不著。」
鍾箬婕無所謂聳肩:「好,我管不著。可丫頭你瞧好了,眼下那人是謝狸,不是謝安執,他忘掉了與你發生過的一切,忘記了你們之間所有的感情。倘若你想再續前緣,我瞅著他這麼多年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樣子,著實是有點懸。」
「不試又怎會知道,大不了給他下藥,」鍾楚泠隨口道,末了又發現不對,開口問道,「你這幾年不會給他說過親事吧?」
「你只讓為娘代為照顧他,又沒說專門給你留著,我怎知道你也效仿我假死跑出京中來了南炎?且他也不年輕了,作為他名義上的母親,不為他找妻家,那旁人還以為我好色到要對自己兒子下手呢!」
鍾楚泠氣結,看著鍾箬婕說不出來話。
「行了,」鍾箬婕「撲哧」一笑,說道,「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跟條護食的小狗一樣,嚇你的。為娘雖然當娘不太稱職,但女兒好不容易動心的男子,定然是會想方設法幫你留著,怎麼會將他送給別的女人。」
談話間,竹樓下方響起踩上樓梯的聲音,兩人向下看去,謝狸正提著裙擺往上走來。
他剛踏上三樓,一抬眼,便瞧到母親身邊有個陌生女子,年歲看著很輕,與母親長得很像。
說不定是他這風流的母親養在哪的私生女。
謝狸不動聲色嘆了口氣,從善如流對鍾箬婕行禮問安,也對那陌生女子點了點頭,便當作打了招呼。
「阿狸,你來的正巧,母親為你介紹一下。」
嗯,他懂,是他的妹妹。
鍾楚泠打斷道:「我是途經此處暫住的游商,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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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狸:!竟然不是妹妹嗎?
鍾箬婕:!真的不用我給你編的你是我親自挑選的兒媳婦的理由嗎?
鍾楚泠:不要助攻,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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