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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在謝家出事後驟然頻頻出現在他夢裡的父親,自謝太卿自戕那日便再也不入夢,他逼自己沉浸睡夢中,卻再也見不到父親的容顏。

    見不到了,怎麼都見不到了。

    每每醒來,意識到又一次沒能夢到謝主君的謝安執總是格外煩躁與無措。

    當初頻繁夢到父親,謝安執格外抵制,他怕父親埋怨他、呵斥他,他怕父親知道他沒能護好母親,他怕見到父親失望的眼神。

    可現在見不到父親了,他又希望父親再回來,罵他也好,責備他也罷,哪怕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也行。

    為什麼見不到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是不是因為他睡太沉了,所以哪怕夢到了父親,他也早就忘在了夢裡?

    不能睡……不,要睡,要見到父親,只是要睡淺些。

    他頻繁在睡夢裡驚醒,常在一夜風雨中醒來好幾回。只是枕邊空涼,腦子裡也空空蕩蕩。

    他雜亂的思緒在她輕輕推開他時霎時收斂,幾乎是一瞬間,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像一隻被丟棄無數次,因而患得患失的小狸奴。

    鍾楚泠好像知道他在怕什麼,她順勢反握住他的手,引他轉頭看去。

    「看,阿狸,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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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了理後面的劇情,細節都理好了,只是在考慮敘事順序。我可能會用一個插入後世劇情的順序,看到那裡的寶貝別急著跑,那不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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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燈樓

    分明方才天氣晴好,不過走幾寸神的功夫,竟就變了天。

    瓊芳落世,自是美不勝收的人間。

    可謝安執卻疲於去看,他只淡淡瞥了一眼窗外的寒英,便收回目光,偏頭看向不知何時順勢走到他身邊與他比肩的人。

    記憶里曾有這樣一副畫面,距今也並不久遠,那是他剛成為鳳君的時候,鍾楚泠拉著他去了廢棄燈樓,要他去看樓外的秋色,彼時他看得正是沉醉,卻發現她的眼一錯不錯地看著他,正如而今他看她的模樣。

    「高處望景最佳,待雪下大一些後,我們去那座老舊燈樓好不好?」謝安執突然出聲問道。

    鍾楚泠微微一頓,沒有問他緣由,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啊,不過眼下初初落雪,若要等下大了,還得再過幾天。」

    「無礙,我等得了。」謝安執溫敦應道。

    老天或許是憐惜謝安執,這幾日的雪疏疏落落地越下越大,但鍾楚泠可能是忙於政事的緣故,一直沒在白日來找他。

    冷宮守衛說是對他嚴加看管,但實則並不限制他的行動,依照鍾楚泠的授意,倘若他出去了,跟在身後便是。只是謝安執一直待在冷宮足不出戶,只有鍾楚泠來找他,他才會陪她出去。

    天越來越冷了。

    謝安執裹住狐裘,縮在屋裡烤著火,但耳朵一直豎著,期盼著誰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冬青在一邊縫著冬雪不小心弄破的衣裳,冬雪蹲在一邊撥著炭火,謝安執抄手盤坐在榻上,看著冬青飛舞的針線發呆。

    忽而,手上一陣刺痛令他回了神,他抽出手,恰見一隻蟄了他後立時沒了命的小蟲子從他手背上落下。

    「怎麼了,鳳君?」發覺謝安執突兀的動作,冬青停下手頭活計,問道。

    「無事,被只蟲子叮了下。」看了看手上沒什麼大傷口,謝安執無所謂地開口道。

    「這個天還有蟲子啊?」冬雪抬頭,愣愣道。

    冬青似嗔似怒開口道:「你還說,多半是你帶進來的。」

    「啊?為啥這麼說?」冬雪眨眨眼,說道,「我也就前幾天出去放了個紙鳶而已啊!」

    「你瞧!」冬青抖開手裡的衣衫,指著一個小洞說道,「上回給你補還沒這洞呢!一瞧便是被蟲子蛀的!咱這屋有人薰香驅蟲,定然不是在屋裡招惹的小蟲。」

    「好好,你總是有理。」冬雪語塞,不服卻又吵不贏,只得哼了一聲,轉身蹲著繼續弄炭火,不理冬青。

    往日冬季出小蟲也不是特例,主僕三人誰也沒將這小蟲放在眼裡。最多便是冬青縫好衣服後不放心,為謝安執抹了一點消腫的藥膏,第二日看那傷口已然微不可見,便徹底翻了篇。

    謝安執幾日幾夜的難以安寢,依舊沒能夢到心心念念的父親不說,還折騰得自己愈發憔悴。

    有時睡去不知多久,他倏忽聞得窗外風雪聲,聲音時遠時近,令他恍惚間不知是夢還是醒。通體最為真切的,大抵便是一層又一層纏上骨頭的冷意,蓋好多層被子也抵擋不住暖意的流失。

    又或者,他本就成了沒有溫度的屍體,也就湊不上什麼熱氣。

    其實死了也挺好的。

    他窩在被子裡,最先產生這個想法時,他會被自己嚇一跳。而後反覆幾次,便也習慣,只是腦子還想著鍾楚泠的臉,故而愈發不捨得睜開眼,也不捨得如那想法般踐願。

    只有在鍾楚泠睡在他身邊時,糟亂的思緒才會安靜下來。

    鍾楚泠似乎是個天生的小火爐,與謝安執纏綿過後,便只著一身貼膚的蠶絲衣偎在謝安執身側睡去,雙手圈住他的腰,雙腿勾住他的腿,源源不斷地給微涼的他輸送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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