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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謝安執忙不迭收緊雙臂,語氣也微微急促:「今日不成,便明日,明日不成,我們還有千千萬萬日……你總會相信我的,我再也不會欺騙你了。」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鍾楚泠肩上,一同謝安執哽咽的聲音,化成了瞧不見的貓爪,一下一下撓著鍾楚泠的心。
她不知道謝安執突如其來的轉變是因何,於是便也不知他今日的覺醒。
縱過往二十六年,謝安執數了又數,想了又想,人生難得的偏愛,也只有兩個人給過他。一個是他那早逝的父親,一個是自幼時便愛慕他的少女。
青年曾抱他於膝頭,為他講盡多如繁星的詞話,而少女幼時傾慕,眼底的愛意,像是恨不得要將整個天穹上的星子盡數為他摘來。
他怎麼就這般目盲,追逐著分明得不到的愛,執念這般多的歲月?
「謝安執,你完了。」低沉的女聲打斷他的思緒,而後便是被推倒的失重感,身上立時覆上溫軟的女體。
他仰躺在床上,顫抖地抱住她的腰,承受起宛如疏風驟雨般的侵襲。
像一葉孤舟,再也尋不到想要赴往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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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喵喵的愛,好像狼來了的故事,說多了,真來的時候,就沒人信了(嘆息)
第104章 鐐銬
鍾楚泠走時,並沒有叮囑青蘿第二日莫要叫謝安執早起,青蘿對方才寢殿裡的事猜得差不離,便自發想著不叫他,讓他歇一歇。
可天蒙蒙亮時,青蘿守在門外,便聽到寢殿裡的人輕聲喚他,聲音小到宛如貓吟。青蘿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才聽清那微弱的聲音喚的的確是自己。
他推開殿門走進去,妥帖將門帶上,望向雕花木床的方向。
層層床簾掩映下,他看不清裡面人的狀況。
往日謝安執與鍾楚泠歡好,事後清晨多是青蘿服侍。所以此時青蘿早已做好準備,習以為常地走近,卻被床上的景象嚇得愣在了原地。
謝安執跪坐在床上,手腳依舊被沉重的鐐銬束縛,雙手揪住被衾掩在身前,頭垂得極低,一簾青絲如瀑散垂到床上,有幾縷散落的額發懸在謝安執臉前,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飄動。
然而令青蘿受驚的並不是他散著暮氣的狀態,是他露出被衾外的肌膚,被旖旎的痕跡所鋪滿。緋色吻痕、青紫掐痕,以及肩頭被人發狠咬下的齒痕……他都不敢想像被衾下的肌膚又是何種畫面。
謝安執難耐地抓緊了被子,沙啞著嗓子說道:「去拿乾淨衣裳來。」
此一言出,青蘿才後知後覺注意到了散在床腳與床下的那堆被撕裂的衣裳。
也是,鳳君如此忤逆欺騙陛下,她怎麼可能對他一如往昔溫柔。
青蘿掩下眸底心疼,退下為他找衣裳。
謝安執裹了裹身上掩著的被子,眼下青黑,滿目疲色。
有鐐銬困束手腳,衣物無法正常穿脫,鍾楚泠嫌有衣裳堆著不方便,所以索性盡數撕裂。他本想著青蘿為他穿衣裳時會解開鐐銬,可當他看到青蘿捧著乾淨衣服回來,卻與他大眼瞪小眼時,他絕望地闔上眼,明了青蘿也對這副鐐銬沒有辦法。
可他總不能不穿衣服。
下身還好辦,穿不了褲子,但能用圍裳蔽體,可上身雙臂套不上袖子,什麼衣服也不能穿。
「陛下呢?」謝安執沒有為難他,轉而問鍾楚泠所在。青蘿偏頭想了想,說道:「這個時間,估摸著陛下還在早朝上。」
「好,你也退下吧。」
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聖旨到」的聲音。
謝安執難掩慌亂地抓了一下被子,青蘿看到後忙道:「鳳君不必擔憂,奴出去看看情況。」
或許是知曉今日謝安執不能正常穿戴,鍾楚泠吩咐了傳聖旨的人,不必讓謝安執親自接旨。所以聖旨便直接交到了青蘿手裡,托他代為轉達聖上的意思。
青蘿目帶不忍地走了進來,捧著聖旨,欲言又止。
「是賜死,還是廢鳳君?」謝安執苦笑道。
青蘿見他早已做好最壞打算,心知隱瞞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便坦誠說道:「陛下有令,今日要您離開棲鳳殿,搬去冷宮……奪鳳令,廢為庶人。」
「這樣啊……」謝安執笑了笑,接著說道,「尋個絨氅過來吧,總要有衣物蔽體的。」
……
先帝鍾箬婕是個很風流的人,也頗憐香惜玉,縱是後宮男人再鬧妖,她也不會把人往冷宮丟。冷宮多年無人住,自然年久失修,加之上一個關在這裡的人自盡而亡,尋常人都不願意踏入這個地方。
謝安執孑然一身地走來,腳鐐之間的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路過的宮人都只看到了謝安執衣著的單薄,卻不知他身上除卻絨氅與圍裳便空無一物的穿著。羞恥與心如死灰,謝安執不知哪種感覺在自己心裡更多一些。
尚在棲鳳殿時,鍾楚泠還會心軟,將伺候他的宮人換成自己的人,以達到監視他的目的。可如今他入冷宮,鍾楚泠把青蘿收了回去,轉而將冬青冬雪放出來服侍他,冷宮外也安排上凶神惡煞的侍衛,眼睛瞪得似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等在冷宮裡的冬青冬雪以為這是他們新的關押地方,但當謝安執走進來時,他們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
兩個小傢伙沒忍住,「哇」的一聲便撲到謝安執身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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