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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話到最後,已經沒了什麼溫度,字字像冰冷的劍,刺得謝瑤姝心口疼。
她現在也沒消化她從小斗到大的兄長會用性命相脅換她一線生機這回事。
「還不快滾?是想和你這賠錢兄長一起死在朕的手裡嗎?」鍾楚泠看著呆滯的謝瑤姝,沒好氣地說道。
說起來,謝安執和謝瑤姝這對兄妹,感情不睦、成長履歷不同,偏生骨子裡的蠢一模一樣,謝家當真是不會養孩子。
謝瑤姝受驚逃離,謝安執聽得腳步聲漸漸遠去,握著匕首的手才軟了下來,鍾楚泠眼疾手快踢開了匕首,而後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扯他起來,語意冰涼:「謝安執,看朕被你騙,被你拿捏,是不是特別好玩?朕在你懷裡哭的時候,你都快笑出聲了吧?」
謝安執面色蒼白,苦笑反駁:「陛下不也曾經這般欺騙過臣侍嗎?」
鍾楚泠氣極反笑,手上力道加重:「咱們兩個到底誰先對誰有虧欠,需要朕提醒你嗎?」
「不必,」他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啟唇呢喃,「臣侍認罪。」
……
謝安執被押送回宮,人還沒在床上坐穩,鍾楚泠便招手讓人進來,給他手腳上了鐐銬。今時今日,除了他被關的地方是一個華美牢籠,餘下種種,與階下囚無異。
而他遣人帶出宮的冬青冬雪也被重新抓了回來,當著他的面,關去了棲鳳殿別處,像是鍾楚泠要把希望碾碎給他看。
想來鍾楚泠早就對他有疑,所以在他開口試著拐彎抹角喚回冬青冬雪的時候,鍾楚泠能那般默契地順了他的願。
他如何露餡,自己想不明白,也沒什麼心思去想。木已成舟,他只是在思慮,眼前眸底對他滿是厭惡與恨的人,在今夜以及往後,會如何待他。
此情此景,再談愛與真心,顯得可笑又蒼白。
可他也沒什麼別的話可以講了。
鍾楚泠沉默地看他,他沉默地應對。寢殿內四下無人,異樣的靜默如百蟻爬滿心頭,苦澀酸麻。
「你覺得,你現在應該做什麼?」鍾楚泠突兀開口道。
該做什麼呢?謝安執也在想。想來想去無非那幾個懲罰措施,他閉著眼都能看到那副畫面。
一個來回的深呼吸後,他微顫的指尖攀上了他的衣結,在她複雜的目光中抽解,而後像剝粽子一般,將自己的衣裳層層剝開,沒有片刻的停頓與猶豫。
因著雙手戴著鐐銬,解開的衣服無法正常脫下,只能堆積在臂彎,露出白玉雕刻的肩膀、與雪似皚皚的胸膛。
鍾楚泠對他的獻寵無所動搖,目光下落,赤/裸的眼神暗示,謝安執不是讀不懂,他身軀微滯,手便再度動作,開始拆解他的腰帶。
沉重的鐐銬隨著他的動作輕碰,在這溫香軟玉的旖旎情境下,她本該隨著他的動作看向那不可言明的隱秘之處,可她卻做起了柳下惠,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黑鐵束縛下的白皙手腕。
那已經算不得白皙了,嬌生慣養的公子,身上細皮嫩肉的,哪裡抵得住這般囚縛,只是幾個動作,那雙手腕便被擦紅一片,隱隱有破皮的趨勢。
思慮間,謝安執已經褪下衣褲,層層衣物被腳鐐所阻攔,堆積在他腳腕處,謝安執試著動了動,發覺並不影響行動後,便向鍾楚泠靠近,伸手想要解她的衣服。
鍾楚泠瞳孔緊縮,拍開了他的手,似乎不敢相信他如此主動,語氣都帶上了微不可查的顫抖。
「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難道裝瘋一回,你真的連自尊都不要了嗎?」
謝安執無措地將目光落到被拍紅的手背,似乎在思索她話里的意思。
看著他呆滯的模樣,鍾楚泠心裡越發堵得厲害,她氣不順,「噌」一聲站起來,轉身便要走。
一具溫熱的身軀抱住了她,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鐐銬之間的鏈子硌得她後背生疼,而腰際摟得緊緊的手,更是讓她身心的不舒適感上升到一個極致,讓她幾近原地發狂。
偏生始作俑者像是沒有發覺般,呼吸蹭得她耳邊愈發滾燙,而後喃喃說道:「泠泠,我沒有想逃的。」
鍾楚泠冷冷一笑,用力去掰他扣在她腰際的手,偏生那人抱得緊緊的,拉扯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她不由呵斥道:「滾。」
「你生氣了,因為什麼?」
「你不要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謝安執垂下眼睫,手上動作加重,「是因為我要救謝瑤姝,還是因為我騙了你。」
「你自己不也清楚嗎?」鍾楚泠這句話算是在默認,她這一路的怒氣,起自於他的裝瘋賣傻,起自於他義無反顧的欺騙。
可真是這樣嗎?
真的只是因為他對她的欺瞞,還是因為他拋去自尊,耗盡心機,卻只為了滿足母親的心愿,將自己完完全全地拋到雲霄之外。
……那般的不自愛。
「我不清楚。」謝安執卻這樣說,聲音壓得低低的。
鍾楚泠心裡發笑,冷聲道:「清不清楚,也沒幹系了。既然打算脫光了討好朕,要深究那麼多緣由做什麼?」
這話讓謝安執心底驀的一涼,他舔了舔乾裂的唇,像是自知做錯一般,蔫蔫地說道:「我不會再那麼做了。」
所以,這是讓她原諒他?
鍾楚泠挑眉,繼續一根一根掰著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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