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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挽弓,搭箭,無視痛哭流涕跪求饒命的戰俘,鍾楚泠鬆開箭羽,任箭矢破空而出,穿透了那人胸膛,她也只是轉頭輕輕擦了青蘿臉上的淚,說道:「那人的屍體你想怎樣都可以。削下她的頭顱懸在外頭,或是將她千刀萬剮,亦或是將她大卸八塊餵狗……若是你下不去手,想怎麼做,同我說便是,我來動手。」

    那日知道此事的蕭將軍因她亂殺戰俘而罰她扎了好幾個時辰的馬步,她也只是無所謂地領了罰,口服心不服地照做。

    那時青蘿就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少女,平日看著足智多謀,可一旦觸及了她的逆鱗,她做事就格外不計較後果,生起氣來,比誰都要狠。

    之後兩國交戰平息,他又跟著鍾楚泠回了京中,做了她身邊的宮人,而後她登臨帝位,他便由她指派去盯著謝安執了。

    他不知道謝安執如何開罪了鍾楚泠,但在他眼裡,鍾楚泠所行必有自己的深意。他只是一個眼線,不該對敵人有的憐憫情緒,他半分不會流露。

    可謝安執又實在可憐。

    在青蘿眼裡,這位世家出來的公子,除卻有些地方過於清高,身後的家族又不太得陛下喜歡,其他地方,其實真的很討喜。他不囂張跋扈,他不苛待宮人,到了用錢的地方,他出手也很大方,待人亦是十分體貼……很像平日鍾楚泠偽裝的模樣。

    或許不合時宜,但在青蘿的腦子裡,的確產生了陛下與鳳君很般配的想法。

    而這想法戛然而止在鍾楚泠命他給謝安執下藥之時。

    她是真的很恨謝安執。

    此時青蘿走著神,當他反應過來時,驚悚地發現謝安執不知從哪摸出一盒唇脂來,正童稚地一點點往臉上塗。

    一張淨臉,描畫得慘不忍睹。

    青蘿還沒來得及幫他抹去,便聽到鍾楚泠在身後走來的腳步聲。

    謝安執也聽到了,他放下唇脂盒,「噌」一聲站起來,跑到了鍾楚泠的面前,眨巴著眼睛,問道:「聽說女子都喜歡男子這樣,那你看看,我美嗎?」

    青蘿一臉不忍卒讀,而鍾楚泠冷峭的面容,在謝安執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地生出了裂痕。

    「你到底在做什麼?」鍾楚泠不敢置信地問道。

    謝安執偏頭,做出努力思考的樣子,似乎是終於想到了答案,驕傲又興奮地說道:「取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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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蘿:這cp有點磕不動呀……

    第100章 螢火

    或許是謝安執的感情過於直白,又或許是他的話語太過痴傻,鍾楚泠不自然地斂了斂中衣領口,將目光撇到一邊,讓青蘿給謝安執弄乾淨臉,自己拿帕子擦乾挽起的發上滴落的水。

    謝安執一面乖順由著青蘿擦拭臉上唇脂,一面直直地看著鍾楚泠。她擦好後順勢回頭,便與謝安執看向她的眼神所接觸。

    鍾楚泠看他臉擦的也差不多了,伸出手,輕聲道:「過來。」

    他就像只小貓一樣走到了她的身前,垂著頭看她,萬分乖巧。

    「痛不痛?」他突然問道。

    鍾楚泠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聲音下沉不少,說道:「若朕說不痛,你還敢再爬是嗎?」

    「不敢了不敢了,」他慌忙搖頭,小聲嘀咕道,「我也痛呀!」

    鍾楚泠橫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活該。」

    這話說得凶,可她表情卻一點也不凶,謝安執有點得寸進尺,試探問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嗎?」

    瘋了的謝安執心思很簡單,猜起來一點也不難。聽他這麼說,鍾楚泠懶懶地抬起眼皮,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那……是你問的哦!」謝安執抿抿嘴,攥著手,說道,「你可以帶我出去玩嗎?」

    「不可以。」鍾楚泠拉下臉,回絕得很快。

    「就出去玩一小會兒。」謝安執懇求道。

    「再糾纏,你連在院子裡玩都別想。」鍾楚泠雙手抱臂,語氣愈發冷。

    謝安執不說話了,耷拉著腦袋,連看到一旁放著的紙鳶,都提不起精神來。

    「我不會跑的。」似乎是不死心,他又開口。自他說完後,鍾楚泠就再也沒搭話,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向鍾楚泠,恰好撞上她審視的目光,又慌慌張張地低垂下了頭。

    「看來你完全清楚你現在的情況。」鍾楚泠若有所指道。

    謝安執扁嘴嘀咕:「我又不是傻子……」

    鍾楚泠嗤笑一聲,說道:「你現在和傻子有什麼區別?」

    「傻子是傻子,我是小孩子,那怎麼能一樣!」

    「可你先前還說,你五歲了,你是大孩子了,怎現在又成小孩子了呢?」

    謝安執張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過她,只能負氣閉嘴,看起來又嬌又憨。

    鍾楚泠也沒了動作,目光複雜地看著他,良久,緩緩輕言,似是發問,似是呢喃:「你怎麼會變這麼多呢?」

    從嬌生慣養、活潑好動的小公子,變成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人,也不知現在返璞歸真,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她轉念一想,她也沒資格說這種話。

    謝安執好像聽不懂她的話,既然不能出去玩,但退一步,在院子裡玩也挺好的,畢竟這院子很大。於是不管鍾楚泠如何傷春悲秋,他披上外衣,興高采烈舉著紙鳶又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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