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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對。
鍾楚泠側過臉低聲問向青蘿:「他怎麼回事?」
「奴……奴不知曉,今日清晨,奴喚鳳君起來洗漱用膳。可他醒來後匆匆裹了衣裳,便赤著腳跑了出來,非要爬樹,說什麼……找他的紙鳶。奴自然是不敢讓鳳君行如此危險之事的,便上前攔他,他卻說……他要找父親。奴覺出不對來,便去找您了。」
她突然想起了昨夜他莫名的淚。
鍾楚泠愁苦地摁了摁額角,轉而面向謝安執,說道:「別做這些沒用的事,昨日朕答應過你,只要你聽話,就帶你去見謝家人。現在,立刻去收拾好自己,朕帶你出宮。」
「朕?」他短暫迷惑過後,恍然大悟亮了眼眸,而後嫌棄地看著她:「你好幼稚!我才不和你扮家家酒,你想裝陛下,就找別人陪你玩。我要找我的父親!」
「謝安執你發什麼瘋!」鍾楚泠吼出聲,「都幾歲的人了還胡言亂語!」
謝安執聞言一愣,俊俏的臉上浮現出幼稚的驕傲,而後他伸出五指,揚聲道:「過了這個年,就五歲啦!五歲就是大孩子了,才不要和你一起玩家家酒!」
仿佛是二十多年前某個小男孩附上了身,謝安執的眼眸里不再盛著滿滿的恨,反而一派清澈,似乎能映見晨曦的微光。
任是鍾楚泠如何不想相信,但謝安執此刻的一舉一動,無不反映出一個殘忍的事實。
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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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喵喵雖然是個身嬌體軟好欺負的笨美人,但卻是以一米八八的海拔傲視蓮花天團的男主。
媽媽的喵,但凡你天賦點從身高那裡勻出一點給智商,也不至於這麼倒霉啊!
第94章 稚心
謝安執驕傲地說完後,卻沒見與他說話的人有什麼動靜,掃了一眼,卻發現那人愣在原地,滿目茫然的樣子。
他覺得沒趣,聳了聳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我父親呢?他是不是去找母親了?」
鍾楚泠回神,眸光深沉地看著他。
似乎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沒穿鞋子,謝安執腳趾抬起,童稚的臉上顯出些微的難為情,環顧四周看著他的人,他蹲下身用袖子擋住腳,原地耍賴道:「你們不許看!冬蕊!冬蕊?快拿鞋子給我。」
算算時間,謝安執五歲的時候,冬青冬雪還沒有出生,他口中的冬蕊,大抵是幼時服侍他的人。
他喚著那人名字,卻發現始終無人來應,不禁有些慌張,也就是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很可怕。
醒在陌生的地方,一群不認識的人圍住他,眼前的女人還兇巴巴的,方才還一邊呵斥他一邊要與他玩家家酒。
謝安執扁扁嘴,眼淚滾珠似的往外冒出來。
鍾楚泠額角愈發疼痛,她也不揉了,大邁步走到謝安執面前,扯著他的手臂將蹲在地上的他拉了起來,一邊拽著他往屋裡走,一邊高聲吩咐道:「青蘿,準備給他洗漱,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別在這圍著了!」
青蘿疾步跟上,試探問道:「那太醫……」
「讓她們先回去!夜裡再來!」
謝安執被她粗暴地拉扯著,不論怎麼掙扎,鍾楚泠在他手腕上的桎梏卻始終未鬆開,也不管他腳踩在地上痛不痛,蠻力將跌跌撞撞的他拉回了寢殿內,扔在了小榻上。
「你是壞人!」謝安執好像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要扮家家酒的人與其他幼稚的孩子不一樣,她又凶又蠻橫,還要欺負他。
「朕就是壞人怎麼樣!」鍾楚泠被他吼得頭一陣一陣疼,下意識用同樣幼稚的聲調吼了回去,話一開口她便愣住了。但收效頗豐,謝安執果真被嚇到了。
可此情此景,被嚇到的又何止他一人。
鍾楚泠內心是前所未有的茫然與自我懷疑。
她原本的計劃是用強硬手段打斷謝安執的傲骨,他無精打采也好、尋死覓活也罷,只要變成任她擺布的玩物,那便算她達成了執念。
可現在,傲骨是沒了,謝安執卻好像變成了又幼稚又難哄的孩子,讓鍾楚泠愁到快發瘋。
「謝安執,朕同你說,你若是裝的,最好便一直裝下去。若是讓朕發現你又騙朕,朕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榻上蜷縮的謝安執打了個冷戰,可憐兮兮地抬起眼看向鍾楚泠,吸吸鼻子又緊緊地抱縮成一團。
青蘿此時正好端著水盆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僵持——其實也只是鍾楚泠單方面而已。
比起惡狠狠的鐘楚泠,笑眯眯的青蘿顯然更讓孩童心智的謝安執親近,青蘿剛將水盆放下,謝安執貓兒一樣的眼便一眨一眨,好奇他要做什麼。
「鳳君,來洗漱罷。」青蘿的聲音不由自主放輕許多,隱隱帶了逗小孩的尾音。這招果真奏效,謝安執猶豫了一小會兒,便坐起身爬了過去,乖乖地伸出了臉。
在青蘿用浸濕的巾子仔仔細細地擦著他的臉,謝安執還分出神糾正道:「謝謝哥哥,不過哥哥,我叫阿狸,不叫鳳君。」
說著,他鼓起勇氣抬眼睫看向鍾楚泠,賭氣似地拔高聲音,大聲道:「更不叫謝安執!」
待俊臉和手都被青蘿擦乾淨後,青蘿又俯身準備為他擦拭踩髒的腳,被謝安執受驚躲開。可能是看青蘿無可奈何的表情有些於心不忍,謝安執猶猶豫豫伸出手,說道:「阿狸已經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擦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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