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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鍾楚泠淡漠地看著他或悲痛或瘋癲,待他沒了力氣,才淡淡收回目光,轉身再度離開。

    反覆幾次,殘忍地用沉默折磨謝安執,讓他變成一個自己都不敢相認的、歇斯底里的瘋子。

    這樣的鐘楚泠與往日大為不同,可青蘿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鐘楚泠。

    愛笑、愛打趣、愛和人交際的是余琳琅,而鍾楚泠只是披著余琳琅的殼子,自欺欺人地想要帶著她那份活下去。

    真正的她並不愛笑,她最喜歡一個人抱著書,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地方,一看便是一整天,然後吃飯睡覺,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萬分無趣,但足夠真實。

    青蘿想,其實陛下和鳳君真的很像。

    都是安靜的人,安靜到總是似有若無地瀰漫著一種自毀的氣息,好像非得執念著什麼,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他也不止一次地想,倘若鳳君不被家族所牽絆,陛下不為舊夢而自困,他們只需將彼此視為生命里唯一的執念,是不是結局會更好一些。

    可惜,鳳君放不下家族,而陛下放不下蒼生。

    他收斂思緒,俯身拾起謝安執方才發瘋扯下的床幔。窩在床幔上的雲吞與他對上了眼,被他無可奈何地伸手趕開。

    只是不知道陛下下回來,鳳君還能用哪些死物來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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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泠泠隱藏屬性是瘋批,怎麼來的,後面會寫,但前面也有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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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痴夢

    謝安執清醒的時日愈發的少,這日鍾楚泠來了,見他還在睡,便揀了本書看,耐著性子等他醒來。可等過漫長時間,床上的人不說醒了,連姿勢都不曾換過。

    長久的等待消磨了鍾楚泠的耐性,她逕自掀開那人被子,像是剝開護著他的外殼,將人從被子裡拽出來,恰見覆霧的一層雪眸,迷茫地看著她。

    那是少見的,眼眸中不曾帶過恨的眼神。

    然而短暫和諧過後,那雙眸子便點起了怒火,咬牙將鍾楚泠推開。散亂的髮絲從鍾楚泠指尖穿過,柔得像是一片海浪。

    「你的母親在獄裡病了,你的姥爺想要見你。謝安執,你還耗得起嗎?」

    謝安執抖著唇,出言是難聽的嘶啞:「鍾楚泠,你不是人。」

    名門望族出來的公子,自幼被詩書薰陶長大,罵人都不會。這幾日聽得滿耳的「卑鄙」「不是人」「騙子」「滾」,連「畜生」這樣較為常見的詞,他都想不起來罵。

    畢竟在他的認知里,「畜生」是畜養的禽獸,倒是不曾想過還能用來辱罵不做人事的人。

    被謝安執高潔的愚蠢逗笑,鍾楚泠長指挑起他的下巴,在他扭頭擺脫之時改為掐住他的下頜,強迫他看向自己。

    「今日朕心情好,服侍朕一回,朕帶你出去,你想見誰就見誰,一日時間,見幾個人都成。但若你拖到別日,到那時,一回算一個……不過你耗久了,卻是沒多見幾個人的必要了。畢竟牢里不比棲鳳殿,你還能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那些個家人可沒這麼好的日子過。」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謝安執長久的沉默後,抬起淚睫,一字一頓地問著,聲聲泣血。

    「朕想讓你聽話,」鍾楚泠愛憐地摸過他柔順的長髮,「只要你聽話了,你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但若你不聽話,你便什麼都沒有了。」

    「倘若我想要一切回到過去呢?需要什麼代價?」大滴的淚順著謝安執俊朗的面容下滑,滑過他的頸,打濕凌亂的前襟。

    「我死夠嗎?」他輕輕地問道。

    事到如今,如何辯白鍾楚泠所執念的都不再重要,他看著鍾楚泠緊蹙的眉,迎向她的目光,緩緩地說道:「當初是我見舅父不待見你,所以將你騙了出去,以此討好舅父。也是我怕夜長夢多,派手下對你趕盡殺絕。而謝家拐賣幼兒,亦是我一手安排,目的是為了多積銀錢,好讓姨母更重視我。如此種種,一直是我不擇手段,是我傷天害理,是我十惡不赦,與謝家族人無關。你恨的是我,該死的也是我。」

    說著,他小心翼翼覆上她的手,近乎哀求地說道:「殺了我,換謝家無虞。」

    「為了護住謝家,你當真什麼謊話都編的出來。」鍾楚泠冷眼看他。

    謝安執聞言輕笑,如釋重負一般,開口道:「所以,你也覺得我不會做這些事,可你偏偏因為這些事而怨我恨我。

    「泠泠,你當真,是因為當年我拐走你,令你經歷這麼多年苦難,而想要折磨我嗎?」

    「閉嘴!」鍾楚泠尖聲呵斥他。

    謝安執卻不依不饒,固執地繼續說道:「你不過是將那些往事視作心安理得折磨我的底氣,所以你哪怕並不介懷曾經的事,你卻還是想要折磨我,滿足你陰暗噁心的邪欲。

    「其他男人出自名門,不好作賤;花樓鶯兒,不合你金枝玉葉的身份;清白人家的男子,你不想傷害。只有『虧欠』你的我,可以讓你施虐時良心好過一點。」

    「鍾楚泠,」他嗤笑,「你與謝家沒什麼兩樣。」

    「陰暗噁心的邪欲?」鍾楚泠冷不防推倒他,將他摁在身下,兩張臉貼得極近,甚至能感知對方溫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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